第二十七章(1/2)
元帅柳震锋,半生戎马、一世威名,可惜晚节不保。朝野上下提起这位战功不菲的大元帅,无一不是摇头叹息。
柳琇蕊兄妹二人走后,纪淮静静坐在书房内,想想那位柳元帅,良久,才发出一声轻叹。
或许,他看中的女子,有个了不得的出身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与孩子们到易州去?”高淑容放下手中桃木梳,转过身来满眼是不可置信。
“你听我说。”柳敬南走上前来环住她的肩膀,“这也是暂时,待我——待我办完事,便亲自到陶府接你们。”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要将我们送走?我总觉得不太对劲,你究竟在瞒着我什么?”高淑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试图从他眼里寻出答案来。
柳敬南微垂眼睑,避开她的目光,片刻,才搂着她哑声道,“相信我,待我回来之后,便将所有的事全部告知你。”
“包括你的过往?”
柳敬南身子一僵,半晌才沉声回道,“是,包括我的过往,所有的过往!”
高淑容沉默不语。嫁进柳家这十几年,她便是再不聪明也能察觉到这柳家人的不同,单是关氏那些轻视的眼神及那比那县老爷夫人还标准的礼仪动作,再加上虽一身朴实无华农家妇女打扮亦无法掩饰其雍容贵气的李氏,这些都足够让她清楚她的夫家,或许并不是普通的猎户人家。只不过,她原本看中的也只是柳敬南这个人,无关他的身世背景,只要他愿娶,她肯嫁,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易州,我便不去了,让孩子们去吧,你若是不放心,我便回珉安村住一阵子,直到你回来。”高淑容思量了片刻,这才从他怀中抬起头道。
见他似是再想劝,她又接着道,“我不问你此行要做什么,但你也别当我是傻子,临行之前将妻儿送走,这代表你此去或有危险。”
一个人若是再无后顾之忧,那他行事便会毫无顾忌,她不走,只是为了让他心有牵挂。
柳敬南怔怔地望着她坚定的眼神,劝说的话堵在了喉咙当中,怎么也无法说出来。此行可有危险他并不确定,送妻儿离去也只是为了预防万一。祖父、父亲与叔父被奸人所害丢了性命不止,还担了二十几年的污名,他为人子孙,又怎能不站出来还他们一个清白,同时亦替枉死的三千将士讨个公道!
柳家当年变卖家产,所得银两全数给了挽城之战中与祖父他们一同战死的将士亲属,一穷二白远避祈山村。又先后经历了祖母及母亲离世、大嫂小产、三弟妹水土不服缠绵病榻,这当中的艰难不易如今想来都让他满是心酸。
安炳德带来的那封信,记载着当年那场战役的一切,包括祖父身边的副将马航云如何出卖他,导致全军覆没的惨剧。抽丝剥茧,他大概亦能推出安炳德的死,凶手到底是何人。便是叶家父女的无端惨死,他都能猜测几分,极大可能是察觉了凶手什么不妥之处而被杀人灭口。
与高淑容一般不愿离去的还有李氏,她听了柳敬东的话后便将头摇得如拨浪鼓,“我不走,你的意思我也明白,易州陶家虽无人在朝为官,但人脉甚广,与晋安侯府又是姻亲,陶府二房那位慕夫人,更是出自慕国公府。我们到了陶府,将来你们便是有事,对方亦不敢到陶府生事。只是,江儿如今下落不明,你身子又不好,我又怎能独自一人离去。此话你无需多讲,我是断断不会同意的!”
柳琇蕊自从纪淮家回来之后,心中便隐隐有个想法,那个元帅柳震锋,或许与自家有什么牵连。联想那句曾让她苦苦思索了几日的‘落地凤凰不如鸡’,还有安伯伯到来那晚听到的又是将军又是丞相之类的话,这种想法便更坚定了。
她将自己这番推测告知两位兄长,柳耀河听罢,再想想安炳德临死前死死护着的那封信,虽他无法得知信中内容,但妹妹这番话,再加上他观察留意所得……他眼神幽深,若有所思地抚摸着下巴。
鲁耀宇突如其来的到来让柳琇蕊又生出想法,难道伯父他们终是打算让官府插手安伯伯的死了?只是未等她打探清楚,便听闻柳敬南欲将她们兄妹三人及堂弟柳耀湖一同送往易州陶家,鲁耀宇的到来便是亲自护送他们上路的。
兄妹几人自是不愿,可柳敬南根本无视他们的意见,直接便下了命令,让柳家兄弟跟着陶家先生好好念书。
“爹,我是姑娘家,不需要拜先生的,就让我留在家中陪你和娘吧!”她扯着柳敬南的袖口轻声软语恳求道。
柳敬南定定地望了望她有几分肖似过世母亲的脸,许久才又板下脸道,“你往日规矩实在极为欠缺,陶家一脉书香传家,陶家姑娘温柔娴静、知书达礼,陶老夫人与你祖母交情甚笃,为父正是恳请陶老夫人好生教导教导你女子应有的举止行事。”
柳琇蕊的脸瞬间便垮了下来,片刻似是想到什么,又是满眼期盼地望着他,“爹,我祖母是什么样的人?怎的从来未曾听你提过?”
柳耀河兄弟听她这样问,亦是一脸期待地望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柳敬南怔愣,他的母亲是怎样的人?柳府掌事主母,温柔贤惠,孝敬公婆、善待舅姑、和睦妯娌,却又性情坚毅,在祖母过世后硬是跟着他们兄弟四人隐居这小小的祈山村,身处逆境亦是乐观豁达。
柳家兄妹三人见他久久不语,也不敢催促,只至柳敬南回过神来,见三双亮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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