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残兵败将(1/2)

石祥桢脸色铁青注视着前方的战斗，他被湘勇的火枪攻击震惊了。没想到这小小的一队清妖竟然如此厉害，和以前交手过的那些绿营、团练完全不同---战斗意志坚定，战斗技能娴熟，火枪犀利---这哪是乡勇团练啊，比清妖的正规军厉害多了！

石祥桢看了一眼周国虞，闷声地问他可知道这是哪支清妖的队伍？曾妖头手下何人如此厉害？

周国虞满脸困惑地摇摇头回答：“属下在湖南日久，从未听说曾妖头手下有此队伍啊…这就派人去打探。”

曾天养跑回大阵，满脸尘土，汗流浃背。他气呼呼道：“国宗爷，俺老曾再领着孩儿们冲杀一阵---俺就不信了，这狗日的清妖还冲不破了！”

石祥桢正要点头同意，忽听急促的马蹄声响，远远地望见罗大刚快马奔来。罗大刚面色凝重地告诉石祥桢等人，已经接到林绍璋传来消息，太平军在湘潭遭到大败---塔其布已经夺回了湘潭，太平军目前局势不妙！

石祥桢脸色一沉，心头沉重。他望了望远处的湘勇阵势，那些湘勇人数虽然不多，但依然阵型严整，旌旗不乱，显然是一支训练有素，战力强悍的队伍。他又看了看江面，湘勇的战船已经渐渐远去，夕阳下只见孤帆一点。

曾天养还在嚷着要再次领兵出战，这次带上弓箭手边射边冲，一定能冲破面前的清妖！罗大刚、周国虞等人没有说话，一起望着石祥桢，等他最后决断。

石祥桢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摆摆手说道：“老曾，不必打了！曾妖头已跑，即使消灭了眼前这小股清妖也于事无补。而且现在天色将晚，不利接战。何况我天兵湘潭兵败，事关大局，我等要早做打算---传令，全军回靖港休整！”

斜阳余晖，凛冽的江风吹散了弥漫在战场上的烟雾。李旭在阵前看见远处的太平军鸣锣吹号，收拾兵马退往靖港方向，一直威严肃然的脸上浮起一丝冷厉的笑意。不打了？行，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日后再见！

李旭转身面对手下将士，大声道：“弟兄们！长毛跑了，咱们胜了！我为你们感到骄傲---因为你们的勇敢，因为你们的胜利！”

众人先是一呆，然后就爆发出一片惊天动地的欢呼。李旭振臂高呼“必胜！”，众人也一起高呼“必胜！”。每个人在这瞬间都充满了喜悦！

李旭对赵向东说道：“向东兄，安排弟兄们打扫战场。”然后他大声对牛大勇等人喊道：“好了，伙计们，收拾东西，咱们回家了。”

牛大勇呆立一下，说道：“这就打完仗了？俺还没冲杀呢！”

孙三官也道：“瓜娃子，这长毛也太没劲了！开几枪就跑了…”

吕明笑呵呵说道：“老孙，这就是大人说的火枪时代。以后打仗可都是咱火枪的事了！”说完，洋洋得意地走了。这一仗就靠他兄弟俩的火枪抬枪便将长毛击溃了，能不得意洋洋吗？

孙三官看着吕明扬长而去的背影，呸了一声，骂道：“瞧他那得意样，先人板板的！不行，咱得去找大人说道说道，长矛队不是保镖队！”

“算了吧，老孙。大人早说了今后打仗主要靠火枪火炮了，唉。”边上余老三拦住孙三官，叹了一口气。忽然又说道：“哎，老孙，不如跟大人说说，咱们长矛队也都换上火枪抬枪？”

孙三官一拍大腿，眉开眼笑---要得！要得！

李旭带兵沿着湘江撤往长沙，途中接到曾国藩要见他的命令，便让赵向东带队继续前进，连夜赶回省城。自己坐着小划子，赶到曾国藩的船上。

一进船舱，就见曾国藩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还是那身湿漉漉的官服，衣服上又是泥巴又是水迹，哪有二品大员的架势，分明一副落汤鸡的模样。他低垂着三角眼，双手袖在官服的马蹄袖内，似乎睡着了一样，下巴的胡子上隐约还挂着一截水草，衣领边上也有半截水草梗，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一般。李旭心中暗叹，靖港一战对一向意气风发的曾大人打击可不小啊！

李旭上前向曾国藩打千请安，曾国藩慢慢抬起眼睛，哦了一声，让李旭就坐。他问了一下李旭作战的情况，李旭一一禀告战斗经过，并递上报告文书。曾国藩就着桌上昏暗的烛火草草一阅，然后点点头叹息一声。

曾国藩把纸张放在桌上，对李旭温言说道：“唉，此番出战靖港，全军溃败！只有续之所部斩获长毛首级近百，略有小胜---老夫伤痛之余，总算略有欣慰啊！”

李旭道：“大人，胜败乃兵家常事。靖港之战不过误中长毛奸计，虽有小败，亦不足为虑！只要我湘勇上下振作，记取教训，重整兵马，就能与长毛再战！”

“续之所言不差，老夫也正是如此想法啊！”曾国藩点点头，忽然神情又是一黯，叹息道：“只是靖港一战对我湘勇士气打击甚大---这士气一落，不知何时才能恢复啊！”

“大人，收拾士气虽然不易。但学生以为只要大人振作，自然大伙儿的士气也就好了。”

“呵呵，续之此言未免抬高老夫了！”曾国藩抚须微笑，顺带着就悄悄地抹掉了那根沾在胡子上的水草。

“学生不敢恭维大人！”李旭急忙拱手道：“不过，学生一直认为当今国难之时，唯有大人能够挺身而出，上纾朝廷之困，下解黎民之危。能中流砥柱者，方能聚万众一心---湘勇成军，皆赖大人振臂一呼也！”李旭巴拉巴拉一通吹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