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昭游之归(6)(1/2)
知琴小心地给南辞欢拆掉手上的绑带,一圈圈拆掉后,一双被冻得通红的已经可见少许冻疮的手就露了出来。冻疮的位子有些血糊糊的,让人瞧着都觉得揪心。
南辞欢却没有感觉似的,白净的俏脸上不仅没有疼痛的情绪,反而还相当雀跃似的。双手一得松,她就拿起桌案上一小包药材一样的东西端详着,好像上面长了朵花似的。
看了一会,又将药包放了下来,将双手伸进知琴端来的盛满温热水的铜盆里,铜盆中的液体呈灰褐色,是加了南辞欢方才一直端详的药包中的物件煮的。
只不过是普通的治疗手指冻疮的药材罢了,只要南辞欢想要,从太医院可以拉来一马车。然而这一马车和案几这几小包最大的不同是,这几小包是刚从战场归来,赫赫有名的年将军年昭游拿来的。
“知琴,这是昭游哥哥亲自去农家人那寻的秋霜后的茄子,治疗冻疮药效很好。”南辞欢左右抄着温水洗着手,一下又一下玩起水来。
洗罢,知琴已经拿来帕子把南辞欢的手擦干了,又拿来案几上的白色小瓷瓶给南辞欢的手细细涂上一层药后,才再次用绑带包了起来。
南辞欢一只手缠好后,就拿起桌上的瓷瓶端详,想到这也是昨日年昭游差人一同送到宫里的,一双水眸已经弯成了月牙。
……
那日,年昭游从宫中离开前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
“陛下是因为迎臣冻伤双手的,臣却数日未入宫谢恩,实属不敬,望陛下责罚。”年昭游礼法得当,没有一丝逾矩。
“昭游哥哥,这盈阕殿只有你我二人,你当真要同我如此生分。”南辞欢险些觉得眼前的年昭游和一年前的年昭游已经不是也一个人了。
“陛下,你我君臣有别……”年昭游后面的话终是没有再说下去,酝酿了一阵,似乎在想着其他的措辞:“陛下新皇登基不久,天下都等陛下的一番作为,过去年少旧事,怎能扰了陛下清净。”
“你……你是谁,你把我的昭游哥哥还给我!”南辞欢终于止不住心里的难过,任自己冲到年昭游面前,仰头看着眼前的人,还是一年前的眉眼,只是眉宇间多了一抹锋利。
就是这抹锋利,将他们曾经那些好的记忆都斩杀了么。
南辞欢看着年昭游,眼泪就止不住流了下来,一年前变故之后,自己一年里似乎流进了一生的眼泪。
“欢儿……”被南辞欢无理地拉扯着,几经劝告无果后,年昭游终是喊出了从前对南辞欢常用的称呼。
“年昭游……你这个大骗子!”被年昭游这么一喊,南辞欢的眼泪更汹涌了,但双手好歹是停了下来。
年昭游的手停在半空中,终于还是放下来轻抚了抚少女的背。
“欢儿,我回去给你寻治疗冻伤的方子,这几日你要好生休养,莫让自己再受风寒了。”
……
年昭游回去后,第二日就差人将这些药材送入宫里。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药材,但贵在用心。
用药膏涂了手后,双手就清清凉凉的。于是南辞欢又盘起腿坐在软垫上看奏折。
又是一些参奏昭游哥哥的……
南辞欢真不知道这群大臣是怎么了,难道天天就想着和自己的昭游哥哥作对吗?他远在边境除暴安良,这群人就明嘲暗讽说他有虎狼之心,拥兵自重。他班师回朝,这群人就让她快些收归兵权,将权力集中到自己手里,并且重赏的同时也要寻机打压,不能让丞相府的人抢了皇帝的风头。
可是再看那些南境旱涝,北镜蝗灾,边境不稳,民不聊生等问题,却只有寥寥几人上奏出谋划策,而这种奏章又多是纸上谈兵。
南辞欢看了一会,越看越心烦意乱,随手又拿起一封奏折,看了开头就是要参奏年昭游的,心里烦躁,直接就丢了出去。
知琴赶忙上前捡起奏折,小心地堆在南辞欢案前,她的嘴动了动,却是没说出什么。
*
年昭游初回到帝都,按理说应该有不少人趁机拜访才是。可是他已经在家三日,来拜访的人也就是几位平日和义父年淙交好的大人,这几位大人平日在朝为官清廉公允,招人爱恨,但大多时候还是不受结党营私的宵小之辈待见的。
平日很少能够攀附到的大人们能来丞相府走一遭却使年昭游近日沉闷的心情有些许好转,尽管这些个长辈们是以探望丞相年淙的名义来的。
年淙身为当朝丞相,膝下只有一名义子年昭游,如今年昭游得胜归来,年淙却病倒了。
此时,年淙半躺在床上,双目微阖。
御史大夫常衡正立在年淙的床前,年昭游陪在其身侧。
“丞相,眼下年将军归朝,兵权却还被握在将军手里,群臣上奏,只怕不日这收归兵权的诏书便要下来了。”常衡蹙眉,很担忧的样子。
年昭游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南辞欢虽然身为皇帝,却没有实权,行动处处受闵嘉限制。若他将兵权上交,就相当于交到了闵嘉手里。而闵嘉这人,对南国忠心有余,实际却也心狠手辣,城府深沉,控制欲极强,且不说现在南辞欢还没有独自处理国家政务的能力,就算到时候南辞欢有意亲政,闵嘉恐怕都不会轻易放权。
“兵权收归皇家,大势所趋,常大人也不必过分忧虑了。闵嘉纵然炙手可热,但应还不至于到如此肆意妄为的地步,天下尚处于动荡之中,当务之急是料理好朝中内症,以抵强敌外患,我想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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