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昭游之归(2)(1/2)
盛乾殿。
南辞欢翻看着眼前的奏折正心烦意乱,见海棠缓步走了进来,随口道:“方才哪去了。”
海棠的神色有一刻慌乱,正好落入南辞欢眼中。
“奴婢从沁香园来,知道陛下喜欢那金钱绿萼,便想着绕路去折几枝摆在案前,却不想不仅未寻到,还误了时辰,望陛下恕罪。”海棠立即请罪道。
“无事,朕不爱梅也已经许久了。”南辞欢摆摆手,不在意道。
“看时辰,闵太尉快入宫了吧?你去备些茶水点心吧。”南辞欢吩咐着。
海棠应了声,缓缓退出大殿。南辞欢看着空无一人的殿前,用力将手中的奏章丢到地上。
秦墨之战过后,将军年昭游驱赶醇国贼人南下,丞相年淙年老体弱,新帝尚且年少,故朝中大事暂时由闵嘉和新帝一起处理,每日闵太尉都会入盛乾殿协助新帝批阅奏折。
说是协助……不如说是监视更妥帖吧。
“何人惹得陛下如此动怒?”一道浑厚有力的中年男声响起。
闵嘉自殿外走入,他年过不惑,正是如虎年纪,行走时双腿生风,眉目如炬,周身自带修罗般的戾气。
“无事。”南辞欢看着闵嘉,心里陡然升起一股畏惧。
她皱皱眉,一向不愿同闵嘉多言,这个男人,以前父皇在位时,她偶然见过几面,心中对他便无甚好感,这个男人总让她感觉非常不舒服。
闵嘉也不多问,行了个礼便跪坐到南辞欢的左手边,左手边的案几上摆放着南辞欢刚刚批阅好的几本奏章。
“陛下,可在为年将军的事烦恼?”闵嘉缓缓道。
“太尉多虑了。”南辞欢道,从右手边拿起还没有批阅的奏章。
“陛下,臣听闻一件闲事,不知当讲不当讲。”闵嘉欲言又止。
南辞欢皱眉,她不喜欢同闵嘉闲话家常,按照以往的性子,她或许会说一句“朕不想听你的闲事”,但想起半年前的那件事,南辞欢还是忍住了。
“既然都提了,太尉便讲罢。”南辞欢翻看着奏章,却有些心猿意马。
这奏章无一不是弹劾年昭游的,而且这些上奏的人,几乎都是前朝的重臣,南辞欢护也护不得年昭游一分。
“臣听说,年将军在南成与军中一女医交往甚密,两人甚至同寝同眠……”
南辞欢右手一个不稳,拿在手中的奏章险些掉了下去。
闵嘉似是没有察觉般,自顾地说下去:“听闻前几日,将军还号令全军为那女医庆祝生辰呢,军中有能人巧匠做出火树银花于夜空绽放,美轮美奂,便是在帝都,怕也见不到这种场面。”
闵嘉说完,觉得有趣似的笑出声来。
南辞欢却笑不出来,只觉得指尖有些发冷,她伸手拿来案几上的暖炉,途中险些撞翻旁边的茶水。
“闵大人也不必眼馋,等将军班师回朝,请那匠人做与你一些火树银花便是。”南辞欢声音平缓,面上的失落却展露无疑,她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入了袖中,手中捏着那三片竹简,缓缓摩挲着。
“臣先谢过陛下了。”闵嘉行了个礼,继而注意到南辞欢的动作,好意关怀道:“陛下可是冷了?”
“海棠怎么没有贴身伺候着?”好像刚发现海棠不在似的,闵嘉两道浓眉皱起来,给人造成的压迫感更甚了。
“朕让她去取一些茶水和点心去了。”南辞欢皱眉。
就是这样,闵嘉好像要随时掌控全局似的,周围的人或事都要听从他的号令,这种被迫服从的感觉令南辞欢觉得非常不适。
“去了这么久,去哪里打诨了罢。陛下身为天子,万望不能像从前那般小孩子心性纵容底下人乱来了。”闵嘉严肃道,拿起一份南辞欢批阅过的奏章看了起来。
南辞欢下意识撇撇嘴,心里尽管不满,嘴上却没有说出来。毕竟这一年来的相处,也让她知道和太尉作对,讨不得好处,而且很多时候,不仅讨不到好处,还让她要为之付出代价。
“朕知道了。”
南辞欢越发觉得自己只是几位朝廷重臣扶持的傀儡罢了。但若单单这么说,南辞欢却觉得有些不妥,若是傀儡,难道在昭游哥哥的眼中,她也是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支持的傀儡而已吗?
自然不会的,昭游哥哥是真心待自己的。
南辞欢赶忙否定了自己脑中乱七八糟的猜想,眼神呆呆的,可那些疑虑压下去一分,便有更多的猜测冒出来,想着想着,她白皙的俏脸就憋的通红,呼吸有些凝滞。
“陛下,臣只是建议。”闵嘉道,语气却依然强硬。
“从谏如流不是太尉教给朕的吗。”南辞欢道,心里升起一股厌恶,一直以来,闵嘉近乎命令般地让自己采纳他的意见,但为了明面好看,他却还要找寻好听的说辞。
他口中的建议,在南辞欢看来和命令无异。
记得刚登基不久,南辞欢初接触批阅奏章时,她和闵嘉就一件刑事案件初次发生争执。
闵嘉最开始隐晦的表达出让南辞欢采纳她意见的意思,但她觉得他的做法有失妥当,便坚持自己的意见没有松口。但谁成想,闵嘉却出言不逊,直言南辞欢区区女流,年纪尚幼,阅历浅薄,若固执己见不听劝告,南国百年基业恐毁于一旦。
当时年少不知,只以为闵嘉所说的建议便是建议,至于采不采纳,决定权则在自己,在后来几次挣扎和妥协后,南辞欢堪堪得出结论:太尉不是想建议自己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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