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录 书生(1/2)
寒风闯进木窗子里,似刀子般生生地划着吕懿的睡脸,刺骨的寒气把他从睡梦中拉醒。
他揉开惺忪睡眼,浑身直打颤,伸出手放在面前使劲哈了一口热气,却一下子化为薄雾四处散开来,令他忍不住又搓了搓双手。
“吼哟,这穷小子醒啦?今儿个都几更啦,才醒!还不快去给大爷干活!”一个衣着整洁,腰间别了个玉佩的男子忽然踢开房门,一把从正坐在床前的吕懿踢到床下,玩味地笑着。
“是是是,这就去这就去!”吕懿慌忙爬起身,顾不得手臂上被撞到床脚的淤青,低着头连连应道。
“呵哈哈哈哈,瞧瞧你这个窝囊样!苦读个半余生都不会有出头之日啊哈哈哈!”那个人收回有如看狗一般的眼神,大步洋洋地走出吕懿的房间。
说是房间,只不过是一间废柴屋罢了。柴屋里四壁满是山柴树枝,灰尘满布,就连这刚刚休息时的床,也只不过是一张用木头架起的小方桌罢了。
娘亲,难道孩儿真无出头之日吗?!这样让孩儿如何苦读圣贤书啊!
吕懿仿佛被压榨完精力般站起身,四下望着,忽然余光瞥见角落里的一张圆桌。
他急忙从枯枝废柴下拖出布满尘土的圆桌,把它移到柴屋的正中央,并从外头端来一盆清水,将它擦净抹干。
这下吃饭与读书的地方就有啦!吕懿一脸满足的样子,从床底拖出个竹篓,脚步轻快地往后山奔去。
那是座灌木丛生,地势略为险要的山丘,吕懿每天都要来这儿砍柴,再去河流边汲水挑水,最后往回府邸炊饭,做些下人们干的粗活。
他动作娴熟地穿过拦腰的杂草灌木,手里提着月牙般的砍刀,手心里满是新茧。
“咿呀,咿呀。。。”
忽然,不远处传来凄惨的叫声,还伴随着一阵阵如树叶被风摇曳的窸窣声,让人既好奇又摸不着头脑。
吕懿抬起头,汗珠顺着他的额头划过他本身底子就好如今却被日晒雨淋晒得有些黝黑的脸颊,再流向修长又白皙的脖颈。
显然,他被那叫声吸引住了。
他轻松地穿过灌木,循着发声地点寻去。
拨开挡住吕懿眼前的枯黄苦杏叶,一只巨大的、全身洁白、宛如从仙境般坠落的白鹤瘫卧在落叶堆上。
吕懿一时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丽的生物,是的,比小时候被一起流浪街头的乞儿同僚拖去偷看女澡堂的那些酮体还美丽!
“咿呀!”
悲怆的叫声再次鸣起,他忽然恍过神,急急忙忙地丢下手里的砍刀,朝白鹤跑去。
他轻轻地扶起白鹤那细长的脖颈,眼神仔细地查看着这具洁白的身体。
它的一只羽翼上沾满了鲜血,刺眼的殷红在洁白画布上渲染开来,定睛一看,羽翼的根部开了一个很深很深的口子,看上去特别痛苦的样子。
这么深的口子,这么美的它究竟是遭遇了什么啊。。。
吕懿开始心疼与同情起眼前这只频临死亡的弱小生物来了。
他扯下袖子上的麻布,露出白皙却小有肌肉的臂膀,动作轻柔地为它缠上伤口。
“咿呀!”奄奄一息的它却猛地尖叫起来,左右扑腾着翅膀,丰婗却有力量的羽毛一下子划破的吕懿的眼角,血渍冒出了皮肤。
“嘶。。。”吕懿皱了一下眉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他简单地为白鹤做了一下包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翅膀受了这么重的伤的它,虽然止住了血,可觅食却成了问题。这样下去恐怕支撑不了多久,难道我要这么残忍地离开吗?
吕懿心里纠结着,又望了一眼背后空落落的竹篓,早上被欺凌的画面浮上眼前。
不管了!反正房间里柴火多得是,捡那么多干嘛,明天补上不就好咯~他捡起刚刚丢在地上的砍刀,小心翼翼地抱起白鹤。原以为巨大的它会显得沉重,不料此刻怀里从另一个胸腔里传来缓慢跳动声的温暖物却轻如薄翼。
不行,这么显眼又稀奇的生物,这么招摇地抱下山,肯定会引人注目的!到时候凭我一己之力,肯定护不了它。
不如把它放进竹篓里,露出的脖颈和头与喙就用这地上的落叶盖住,佯装出柴火的模样,便可避人耳目啦!
这么想着的吕懿,轻轻地把怀中软玉放在地上,脱下竹篓,又轻轻地把这已昏迷过去的它小心地放进竹篓,再用落叶盖上。
他再次背起竹篓,便这样下了山。
数日后,白鹤在吕懿的悉心照料下恢复得很快,也渐渐有了活物般的生气。它一只翅膀被缠上了厚厚的纱布,耷拉着一边,细长的双脚时不时地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的,呆萌的样子可爱极了。
它只喝从山上汲取的泉水,只食山野结的无名花果,靛蓝的、血红的、柠黄的、粉黛的,五彩缤纷。
即使它是如此的难以伺候,吕懿却丝毫不感到烦闷与厌倦,反而每日都乐此不疲。
月光温柔地从窗外洒进房内,与白鹤一身柔顺的羽毛融为一体。吕懿望着怀里美若冰晶的生物出了神,抚摸着它的手不禁停了下来,“你我相处了如此良日,都不知如何唤你,不如替你取个名如何?”
话语一落,吕懿便一脸苦思冥想,他抬起头,望了一眼窗外的皓月,又低下头,忽然惊叫起来!
“犹如天上坠下的明月,落月你觉得合意么?”
怀中的白鹤合着眼,均匀的呼吸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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