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筹莫展(1/2)

“唔……我像你一样刚入门派之时，三个月后，就能将心中念传递给手中剑，六个月后，就可以独立御剑飞行了。你这个进度，似乎是有点不太正常。”方入夏沉思道。

“那我还真是愚笨得很，”周流低下头轻声道，“也许有些东西，不属于自己就是不属于，强求无果罢。”

“嗳，我父母可都是雪名剑派弟子，当年我入派时也算是天资过人，不是人人能比的好吗。”方入夏嘟了嘟嘴，“而且，你当年不是坚如磐石，一番话就将掌门给打动了吗？如今还没到结果揭晓之日，就想要放弃？”

“我才没要放弃。我只是，恨自己太不成器。”周流内心泛起一股深深的悔意和不甘，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能再努力一点，不甘心好容易把握住的机会就这样逝去。

“师姐，你当年的入门试炼，是怎样的？”周流重新抬起头，定定看着方入夏，问道。

“当年入门试炼啊……其实严格说来，我也算未能通过，甚至差点命丧黄泉。师父令我去那遗忘之海边上的仙泣林里取一样东西——枯泪。这枯泪，是林深之处一种极其珍贵的材料，传闻入药能令人明心见性，使功力丧尽之人修为复苏，更能使研习功法之人突破壁障，悟得个中精髓；若是用它来铸造武器，则能加强武器与主人之间的联系，从而增强武器的威力。但那仙泣林却由于地处幻真大陆边界，终年不见天日，林内阴毒，处处是些妖魔鬼怪拦住去路。有的修为尚浅，几下便斩除掉了，有的修为高达几百几千年，难缠得很，甚至一不小心就交代了自己。更是有一个名为忘乡仙子的鬼魂，甚是凶煞，谁也不知她从什么时候起就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为了何，她总是镇守于枯泪左右，所有试图想获得枯泪的人，都会被她满林子里纠缠索命，而能从她手上逃生的人，却寥寥无几。”

“尚是豆蔻少女，师父居然让你独自一人去那么凶险的地方？”周流感到头皮发麻。

“且听我说完。其实这历代弟子，没有人能完成这样的任务，那做师父的，都要暗自跟在后面，万一遭遇不测便会即刻救你，他们只是想瞧瞧你究竟能在这样一种境地里作出怎样的选择。若当真要取那枯泪，别说一个初入门派未谙世事的年轻弟子，就是颜师叔那样的绝世高手，一个也尚且不够。”提到颜星与，方入夏的表情中又是藏不住的神往。

而周流脑海中出现的，是他被颜星与嫌弃地丢在那里，下一秒就当即丧命的场面。

“那你说的差点命丧黄泉，又是怎么回事？”

“我中了食魇的圈套。食魇是一种异妖，轻易不出来活动。我那天怕也是时运过人，叫我遇到了它。若你心智不稳，焦急地想要达到某种目的或是获得什么事物，食魇就会抓住你的弱点，通过幻化成你想要的东西来引你落入圈套，而它布法的时候很难被人察觉。那日仙泣林的压抑与阴邪扰乱了我的心神，我又一路搏斗消耗不少体力，遇见食魇的时候，我还当我已经找到了枯泪。若不是师父出现在我即将接近它的最后一刻，恐怕我早已经沦为它的食物。”

周流本想通过方入夏当年入门试炼的经历，汲取些经验，找到能够顺利通过的法子，听毕方入夏的一番话，却是彻底没了希望。以现在的自己入了那仙泣林，怕是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师姐，师弟若真的走了，你会不会想我啊。”周流挠挠头，问道，“嘶——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随后，他被方入夏一掌拍得吱哇乱叫。

“周流，你也算得上是颜师叔的关门大弟子了。多少人想认他做师父，他却从未松口过，如今你虽是掌门授意，也足以令很多人羡慕乃至嫉妒。你现在这般姿态，岂不是在给颜大哥丢人？”方入夏转头望向周流，表情忽然认真起来。

“周流，颜师叔定是不会在意自己的颜面如何，可我也不愿看到你成为他人的话柄。”

“周流，离试炼之日还有七日，我会帮你想办法的，但也请你不要放弃，直到最后一刻。”

周流看着方入夏，无论如何再说不出一句丧气的话。

这一夜，周流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晚上他像往常一样拿起自己的木剑，试图通过念力与它建立联系，比往常更急迫、更诚恳、更努力，却也是比以往更徒劳。

那剑，明明已经跟在他身边很多年，却为什么如何都无法唤醒，拿他当陌生人一般？

当初季崖苦心劝他锻一把好剑，却遭他拒绝，抛出一句气话道：“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你以为你是甚么？拿着一把破木剑，还真当自己有屠神灭天之力？若不是你拜入颜星与名下，以你的水平，你当谁还待你这般客气？”

周流不解，那神兵与木剑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修剑之人以念御剑，虽剑的力量一定有所区别，归根究底，不还是要看人如何使用它？自己修剑连门都未入，再好的剑到了自己手中不也是浪费？何况那木剑虽破旧，也绝非普普通通的材质，否则又怎能这么多年都颠扑不破？

只是周流独独想不通，虽然颜星与不理会他，但派中其他长辈师兄都或多或少提点过自己，自己也明白方法，却为何连一把木剑都无法驾驭，难道真是那剑的原因？又或是自己当真朽木一截，无药可救？

周流越想越是困惑，蓦地起身，想要去找颜星与问个究竟。

夜里的灵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