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夜随(1/2)
黑疙瘩先是一愣,随后惊喜地握住那“貂皮大哥”的手,刚要说话,就见旁边的院门里走出一个人,一边笑着一边打招呼,“是我,是我。”
我一看那家伙就感觉分外眼熟,身材又矮又瘦,长得尖嘴猴腮……哦,想起来了,就是前两天在地下赌场输光钱,要拿玉佩换筹码的那个。
矮瘦子把黑疙瘩扒拉到一边,对那“貂皮大哥”伸手,“鄙姓黄,复字实忠,是我要卖房子。”说着,把“貂皮大哥”让进院里,我拉住正在发愣的黑疙瘩,也跟了进去。
院子一户三宅,房头瓦上都长了草,一副破败不堪的样子,青灰色的地砖高低不平,好像刚刚被翻过,那老太太说得对,不知被几代人折腾过多少次。
那个叫黄实忠的家伙向“貂皮大哥”介绍,“这间院子,是八十多年的老宅,原来住的是主家次子一户,挨着长子家——”他指着旁边一宅院,“哦,他家,前两天刚被省文物局给征用了,咱家这……”
“貂皮大哥”摆摆手打断他,“我知道了,你开个价,能谈拢我直接交现金。”
黄实忠背着我们跟他比划了手势,没想到“貂皮大哥”也不讨价还价,一口就答应了,又说,“还有多少间?我都买了!”
黄实忠乐了,“还有东南角三院、西北一院,大哥您要是诚心,我一齐打包算价,再给您让点儿!”
“貂皮大哥”往他手上瞄了瞄,“我听说,你手底下还有一套主宅正院……”
黄实忠脸色瞬间变了,“那、那地方可不行……”他本能地摸自己的手腕,我注意到,那里挂着小饰物,正是那晚想拿去换筹码的玉佩。
“貂皮大哥”也盯着玉佩,冷冷一笑,“兄弟雅兴不错啊,还好古玩,如果我没看走眼的话,是隋唐年间的吧。”
黄实忠马上把玉佩塞进袖子里,“大哥说笑了,这是老弟在地摊儿上捡的,比一盒硬中华都便宜,您就别笑话我了……”
正说着,院外又传来汽车轰鸣的声音,这次竟一拥而入好几伙人,都是来看房买房的,有的连问都不问,直接要现场交钱,这下可给黄实忠乐开花了,售卖成了拍卖,房子坐地起价,你争我抢,有两伙人差点儿因此动了手。
黑疙瘩本来想找找黄实忠的晦气,他认准了这小子就是那辆捷达的主人,可这会儿人家忙着挣钱,根本就没时间搭理他,最后只能强压住火,被我拽出了院子。
我们俩一个背着大米,一个扛着电暖器,好像两个拾荒的破落户,没精打采地往回走,路上遇到了更多急急赶来的车子和人,应该都是奔着买房置地来的,一时间,这片曾经掩埋于灰暗和寂寥中的宅地更加热闹起来,黑疙瘩看了既羡慕又嫉妒,听我讲了该地的过往旧事之后,不住慨叹,“原来都是奔着‘藏宝’来的,难怪连文物局都盯紧了这儿……诶?兄弟,你说那矮矬子是不是真找到了什么好东西?”正说着,就听旁边一家院子里传来人的欢叫声,我俩凑到门前往里一看,正有人从院墙的砖缝儿里刨出一只破旧的油布包,里面裹着一把生着铜绿的铜钱……
……
当晚,黑疙瘩炒了俩青菜,又拿出一袋散装白酒,算作给我和他爸改善伙食,老爷子的毛病时好时坏,脑袋一直糊里糊涂的,喝了两口吃碗大米饭就回屋睡觉去了,黑疙瘩给他调好电暖器后又回来陪我喝,酒下得很快,很明显想借酒消愁。
说话间,又谈到了前几天那一趟,他说甚至有点儿怀念那段日子,虽然艰难困阻,但同时也惊险刺激,总比整天窝在这儿受着鸟气要强。
一直喝到半夜,屋里更冷了起来,黑疙瘩把电暖器放他爸那屋了,我俩在客厅冻得手脚冰凉,他只能起来生火,我借着这工夫上厕所撒尿,等再回来的时候,发现火是生好了,但黑疙瘩却不见了踪影,趴窗户往外一看,黑暗中,他举着个手电,拖着根棍子,正往那片正房里去。
我忙追出去,终于在他接近那辆捷达车之前把他拽住。他转身就要抡棍子,一见是我,又放下手,吐着酒气说,“兄弟,这事儿您别拦我,我要是不给他点儿教训,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人!”
黑疙瘩这阵子太压抑了,是想借着酒劲儿找地方发泄发泄,正好那车主刚惹了他,他就想用砸车来报复一下。
我把黑疙瘩拖到暗处,“老黑,你真想动手我不拦你,不过得在酒醒了之后,挺大个老爷们儿‘酒壮熊人胆’是怎么回事儿?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黑疙瘩眼圈儿有些发红,“兄弟,我、我苦哇……”
我还想再说两句,忽见前面那院子里出来一个人,看身高形貌正是那个黄实忠。他鬼鬼祟祟地出门,鬼鬼祟祟地走路,很快消失在错落的房屋之间……
我拉着黑疙瘩偷偷跟上去,发现他钻进一家小院儿,在院墙角小心翼翼地刨出一个坑,随后将一只小小的布包塞了进去,又把土坑回填,四下看看没人,向下一间院子摸去……
我和黑疙瘩见他走得很远,才从暗处出来,再把那小坑儿挖开,取出布包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只金手镯和几块碎裂的玉佩……
我俩再跟下去,就见那黄实忠在一间间院落里摸进摸出,每次都在院墙的墙砖缝儿里、树根下、花池底、屋檐中等等地方塞进小布包,我俩一一打开,其中不是金银饰物就是断玉碎珠儿,收集起来竟有一斤来重。黑疙瘩被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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