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整(二)(1/1)
杜若飞本就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在房间里简单转了两圈就待不住了。今日在马车上憋了一天,现在好不容易能踏在地上,就没有继续坐着的道理。他下了楼,在前院喂了会马,一低头看到在马厩旁的杜小白。它此刻好奇的打量着比他高了好几倍的枣红色大马,试探着往前踏了一步,那马就打了个鼻响,吓得它撒腿就跑,一头扎在杜若飞脚踝上。
“你这狗崽子。”杜若飞哭笑不得,只好把他拎起来抱在怀里:“白木头呢。”
杜小白好似听懂了,朝后院的方向叫了两声。
杜若飞伸头看了两眼没有看到,也没有多想,抱着小白走出院子:“带你去周围逛逛。”说罢脚下运功,身形便如莺雀一般翩翩飞出,瞬息就飞出几丈远。杜若飞是个杀手,除了独门暗器用的出神入化,轻功也是绝技之一。现在他功力有损自是大不如前,不过这等闲情逸致的赏玩还是没有问题。
他带着小白把附近逛遍了,兴趣缺缺的踏月而归。果然如店家和车夫所说,周围都是冷清清的树林荒地,隔着很远才有些灯火,若是赶去也要好些时辰。况且天色已经全暗了下来,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若是回去太晚,白沐云那个木头可能会出来找自己。
至于为何会有这样的念头杜若飞也不知道,他把这个称之为杀手的本能,对给自己招惹麻烦的事情本能的嗅觉。
果然,杜若飞刚踏入客栈大门,白沐云和樊家姐弟正坐在一楼大堂的一张桌边,桌上两荤两素四碗粥已经摆好。白沐云略略看了他一眼,表情说不上愉快。
虽然白沐云似乎常年都保持着一个一沉不变的表情,可是杜若飞觉得自己最近对于白沐云细微的感情变化越来越了解了,比如现在他好像看起来……不太高兴。于是他把怀里的杜小白放下,小狗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立马摇着尾巴跑到白沐云身边讨好起来。
好个狗崽子,有奶便是娘,杜若飞心中怒骂。
“杜大哥你回来了啊,刚好菜齐了,快来吃饭。”樊雪冲杜若飞娇俏一笑,这么个花容月貌的姑娘对着自己暖言温语,杜若飞这一路的疲劳都扫去了不少,朗声到:“还是姑娘贴心啊。”
说完揶揄的看了看白沐云,白沐云此时刚好低头喂狗,没有看到。
热乎乎的饭菜一下肚,方才逛了一路蹿上四肢的凉意也扫去几分,浑身都暖洋洋的。几人吃了饭又逗了会狗,小二又说热水给几位客官都烧好了,于是几人才回房休息。杜若飞一进门就摊在床上,暗叹着岁月不饶人,若是再早个五年,他就算在三九天的雪地里蹲一天一夜都没事,现在不过坐了一日马车,各处旧伤居然有些隐隐作痛。正考虑着是不是要敷些药膏,敲门声响起。
杜若飞以为是小二烧好了水送来,开门看到的却是白沐云。他再一看,白沐云手里端着的可不就是他的天敌,每日必服,苦死人不偿命的药么。
杜若飞将白沐云让进房内,后者便把药放在桌上看着杜若飞,明显是要盯着他喝完。
“你放这就行了,我自己会喝。”杜若飞说。
白沐云没有动,依旧看着杜若飞,显然不相信他说的鬼话。杜若飞被看的有些心虚,略略瞟了一眼那浓稠墨黑的汤汁,腥苦的味道熏得他能把晚饭都吐出来。不知道那天杀的月烟是夜又添了什么古怪药材,他觉得最近的药是越来越难喝了。虽然他一度怀疑月烟是夜是不是个庸医,不过白沐云却对月烟是夜坚信不疑,不论他开什么药都照单给杜若飞熬着吃。
“好好好,我喝,我喝。”杜若飞无奈,只好端起药汁,心里默念头掉不过碗大的疤,十八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然后一口饮进所有药水,顿时苦的心肝肺都跟着颤起来。然后他迅速抓起碗边那两颗话梅糖,咬碎含了片刻才觉得稍稍舒服了些。
“得了得了,我吃了药了,赶紧走,你还要盯着我睡不成?”杜若飞瞪眼。
白沐云眼里出现些犹豫,最后只好端了空碗离开。半晌他提了满满一桶热水上来给杜若飞洗漱,又在房内加了两个暖炉,末了吹了声短促的口号,只听四只提子撒欢的跑步声由远及近,不一会杜小白那只狗脑袋就从门口挤了进来,在原地摇着尾巴转了两圈,冲着白沐云汪汪叫了两声,然后又跑到杜若飞脚边蹲坐好。
这下好了,不仅他本人照顾,现在还找来个小狗腿跟着自己。
杜若飞倚在门边看着白沐云:“姓白的,我难道是捡了个便宜儿子?”
白沐云:……
要不是杜若飞确定白沐云也不过比自己小了几岁,他简直就要怀疑白沐云是不是自己早些年寻花问柳时和哪个美貌姑娘暗生情愫生下的儿子了,否则怎么会对他如此照顾。难不成这个白木头他师父从小对他就是这般教育,让他对待朋友犹如再生父母?
他想不明白。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