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石葬古墓(1/2)
我看小舅说着话,手上也不停,就问:“这是给谁扎的?这么忙活?”
小舅说:“咱村你德叔!”
“他家谁老了?”我问。
“他老婆!”小舅说。
“他老婆?”我一愣,这个德叔,是我们村里论辈分排的,只有不到四十岁而已。他老婆这正当年的,怎么就……?
“意外?”我问。
小舅摇摇头。
“得啥病了?”
“说不清楚!年纪轻轻就没了,不是意外,肯定就是得病了!不过太快了!村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小舅依旧没有停下手头的活。
“村里人都怎么说?”我问小舅。
“都说她是见鬼了,被鬼缠身了!”小舅说。
“怎么回事?”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小舅把剪好的芦苇杆,收拢了一下,说:“听说是上山摘松果,想冬天用来生炉子的!结果跑到村东边石葬山了!”
石葬山是我们村东边一个不算高的平缓小山,因山上有几座石头砌成的古墓而得名,这古墓与我们在电视里看到的古墓不太一样,它比土墓高,通体用几百斤的石块砌成,有墓门,没有墓碑。底下是圆柱形的底座,上边是半圆形的墓冢,大概一人高左右。山上有成片的黑松林,古墓就零散地分布在这黑松林之中。山腰处还有一个废弃的采石场,采石后留下的深坑被雨水积满,天成日久就形成了水色乌黑的深潭,潭边乱草丛生,人迹罕至。
小时候,我们就被大人告诫,不要随便到石葬山去玩。它在我们心中的恐怖指数甚至超过了村东南的乱葬岗。因为上小学的时候,我们敢去乱葬岗挖土元,却不敢到石葬山去摘松果。
后来到了叛逆期的我们,大人越不让干的事,我们越想干。初二那年暑假,我和村里六七个小伙伴,结伴到石葬山游玩。都是一些半大小子,疯疯闹闹就上了山,走进了黑松林之后,长得张牙舞爪的黑松树将阳光隔离在外,我们就像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我感觉到了异常的寒气,这寒气与季节相悖,露在短袖衫外的胳膊早就起了鸡皮疙瘩,我伸手摸了摸,感觉和摸松树皮差不多!其他的小伙伴似乎也有异样的感觉,但我们都心照不宣地不提及这感觉,以夸张的高声调,谈论着昨晚电视上演的《上海滩》和许文强。
在接近一个较大石墓的时候,长得最高的建军提议我们一起过去看看,那时候虽然害怕,但谁都不想被人认为是胆小鬼,所以大家都壮着胆子一起走到了那个石墓跟前。
石墓表面比较光滑,石头就是这座山上的那种石头,不过被人工打磨成各种形状,堆砌成圆墓。因年代久远石块表面的凿痕已经很模糊了。我们在建军的带领下围着石墓转了一圈,发现石墓的北边有一个方形的小墓门,五六十公分的见方。被一块方形的大石块堵着,石块上面应该刻有墓主人的身份等信息,但同样因为年代久远而斑驳不清,边角上幸存的几个字,我们也看不懂!似乎不像汉字。
我当时就觉得这墓与我们村其他的墓不一样,我们村的墓,绝大多数墓碑都朝向西南方,而这石墓却朝向西北方。我记得曾问过我爷爷为什么墓碑都朝西南,爷爷说,墓碑朝的方向就是我们老祖宗老家的方向,虽然在我们在这里开枝散叶,繁衍生息,但死了都要朝家乡的方向看,不能忘了祖宗!看来这石墓主人的老家是在西北方向呀!
建军用手指头戳了戳墓门的石块说,他想看看里边有什么东西。
我急忙拦住他说,这墓好千百年来都没人敢动,你最好别动。
建军不听我的,双手按在堵墓门的石块上,要用力往里推。忽然平地起怪风,几只不知名的鸟雀惊叫着飞离树梢,风从我们身边掠过,周围的松树发出呜呜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就像狼嚎一样,似是在向我们发出某种警告。
建军迟疑了一下,我们几个急忙拉住他,往后扯。退了几步之后,风声停了,刚才就像恍惚间做了一个梦一样。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急步往松林外面走。出了松林以后,眼前一亮,我们来到了废弃的采石场,在强烈的阳光下,身上的那股寒气逐渐被驱走。我们坐在几块大石头上,谈论着刚才的异常风声。我心里涌出一个词:阴风阵阵。
坐了一会儿,建军又不安生了,他指着采石场里边的深水潭说,他现在有些热,要过去游泳。
真是艺高人胆大!建军是我们这帮人里水性最好的,村南边的大水库,一百多米宽的地方,他能不费劲地游上一个来回。这水潭若论大小,在他眼里可能和洗澡盆差不多。
但什么事都不能这样一概而论,这水潭虽小,但它邪乎!至少在我心中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十几岁的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无论多旱的年头,我们从来没看见它干过,附近的庄稼地在干旱的时候,都是从这里用抽水机抽水浇的,那时水位虽然有所下降,但从没见底,也就是说我们当中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有多深?
对建军要去游泳的想法,我们几个都极力阻止!
从小学到初中,“不到深湾水库游泳”是我们暑假安全公约上最最雷打不动的一条。我们现在这么自觉地遵守它,并不是因为我们有多听话,而是我们身边有人付出过生命的代价!
前年,我们曾经的一个同伴,在村南的大水库,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毫无征兆地沉入了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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