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去北京3(1/2)
从北京回来没几天就参加了五年级升六年级的考试,所以那几天我都是在紧张的复习中度过,想考一个好成绩,争做好学生,这就是我当时的想法。到北京的各种兴奋与荣耀被埋藏在心底里,只是自己给自己定了更多的目标,想要到大城市生活的想法在心底萌芽。六年级一年,大家都在紧张的学习中度过,为了学习,冬天的周末我们可以不回家,自己在教室的火炉子上做饭吃。大白菜配米饭就是当时的美味佳肴,有时候半夜用手电筒在被窝里背书,晚上的晚自习都主动上到九点。我们都是山里来的孩子,始终相信,知识可以改变命运,努力可以改变人生。最终,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大家都考到了好成绩,顺利的升到女子初中班。我还是第一名,这次的第一名升级到了全县第一名,数学98。5,语文86,自然27(满分30)。我又一次在大浪淘沙中变成了幸运儿,被保送到北京女子班上初中、高中,于是我又有了第二次去北京的经历,这一次一去就是六年。离开家的那天,贵州电视台大老远跑到我家做了记录专访,寂静的小山村再次沸腾了。
听乡里领导说,这次北京的女子班在全国招收三十名学生,我们贵州省本来有两个名额,只可惜另外一名同学因为成绩没达到,失去了这次机会,于是我便成了唯一一名从贵州去的女学生。为了更好的鼓励我,省里安排了电视台做专访,那是暑假一天的中午,骄阳似火,我们一家正在老房子里吃午饭,忽然听到门口鞭炮声响,一大队人走进我家狭小的院子里。有的抗着架子,有的抗着摄影机,有的拿着话筒,还有的拎着包,院子里都快站不下了。带头的是乡里教育辅导站的站长,他向我们家人介绍说:“这是贵州电视台的,因为你家四姑娘优秀,被选去北京读书,所以电视台来做专访的”这时,我们才知道事情的缘由。我激动的说不出话了,奶奶耳朵不好,听我说了事情的缘由,激动的一直抹眼泪,悄悄跟我说“祖宗保佑你”,爸爸拿着话筒激动得都哽咽了:“感谢学校,感谢老师,感谢**”,妈妈立即放下碗筷走到堂屋去给祖宗牌位上香。寨子上的乡邻们听到鞭炮声,一时之间都聚拢过来,好奇的看着这一切。大家都是第一次看到记者采访,第一次看到采访的机器,虽说电已经通了两三年,但寨子上有电视的人家寥寥无几,大家都对上电视还一无所知。摄影师把我家的老房子里里外外拍了个遍,拍了我在家里写作业的样子,在油菜田里看书的样子,在山路中大步走向前的样子,还拍了一些生活中的场景,都是最真实的记录。做完专访,爸爸妈妈把家里的两只鸡捉来要招待电视台的吃顿饭,因为来得突然,家里都没有准备,于是从小姨家拿了点洗好的菜,又从二嫂家抱了点柴火,妈妈和我到菜园里掰了一背篓嫩玉米,邻居们也来帮忙煮饭做菜,一顿饭很快便做好了。吃完饭已经夕阳西下了,乡领导跟爸妈说:“你家四姑娘今天要跟我们一起走,明天再安排人送她去北京报道。你们放心东西都不用准备,学校里都有。王二叔,你可以送她到县里,准备准备就走吧。”听到这话,我知道和家人离别的时间到了,在我的要求下,把全家人都叫来,在老房子前面拍了一张全家福,这是唯一一张有奶奶的全家福,一直跟着我一辈子。临走前我抱着奶奶流下了不舍的泪水,因为从小都是和奶奶一起睡长大的,比起妈妈应该是和奶奶感情更深厚。谁知这一抱尽是最后的拥抱,我刚到北京没多久就听到奶奶去世的消息,当天我请假在宿舍里哭了整整一个下午,老师、同学劝了好久才逐渐平复难过的心。
妈妈一直送到很远,天都快黑了,才依依不舍的停住脚步,我回头看到她转身抹泪的样子,眼泪也忍不住流下来。我是妈妈的老幺妹,从小疼到大,离家这么远,她多有不舍。当时的我似乎不太懂,虽有不舍,但更希望去北京读书。我和爸爸坐着电视台的车直接来到了县里,就住在乡领导家,他家有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孩子,我们很快就玩到了一起,他们一家还为我买了一套衣服。第二天一早,我的数学老师来到乡领导家,他是乡里安排送我去北京上学的老师,这个数学老师是班主任毛老师的堂弟也姓毛,个子很高,有点瘦,留着平头,经常穿一件灰色的夹克衫,因为我的数学考得好,让他送我去北京也是乡领导对他的奖励。离别前爸爸塞给我一直钢笔,黑色的英雄牌钢笔,爸爸说“去了好好读书,为家乡争光,好好照顾自己,到了给家里写信。”于是我带着爸爸的嘱托妈妈的牵挂再次踏上了北上的八十八次列车。
我们的女子班设在北京东城区的区重点中学里,学校坐落在居民小区里,四周都是高耸林立的高层居民楼,每次我们全校做广播体操总能迎来围观的居民。整个学校都用绿色铁丝网围住,铁丝网下有一条一米左右的隔离植被区,那里都种了大叶的爬山虎,每到秋天,满满一网的爬山虎,远远望去像挂着的一床床绿床单。我们经常在爬山虎下背书,追逐嬉戏。整个学校成一个长方形,一条百米的弄堂口进去就是我们的校门口,四五米高的牌楼上镶嵌着金色的学校名字,正中间是两扇两米多高的黑色大铁门,大门左右两边是两扇一人进出的小铁门。小门左边连着的是传达室,我们经常在这里拿信打电话,传达室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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