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新魂(1/2)
那段时间,在韩府众人的努力下,酒窖的生意,仿佛又回到酒圣韩若钧在世之时……
就连远在天边的老皇帝,居然也听闻了韩府的东山再起,更传下口谕,要韩府选出最好的酒来进献,老皇帝将在拜月佳节,与诸皇子同乐。
“别处的酒是越陈越香,韩府的酒,”韩红药的语气中颇有几分自豪,“却是信手掂上一坛,都足以流芳百世。”
若是不被你喝完了话……
林芷承认韩红药所言非虚,但看到桌上这壶从那长廊取出的酒,心中暗自说道。
她见韩红药仍是沉浸在回忆之中,便开口问道:“后来呢?”
“烈火烹油,鲜花着锦。”韩红药双眸熠熠生辉,“当真是无限风光。”
韩府居然有这样辉煌的过往,林芷不由望着酒窖的方向,无可否认,如今的韩府,仍有着沙镇其他酒坊无可比拟的荣耀与财富,但与韩红药口中所说鼎盛时期的“韩府”,却相差甚远。
单就一个“沙府”,足可与之匹敌。
“生意好了,眼红的人也就多了。”韩红药如此说道。
那段时间,韩老夫人智珠在握,韩府上下齐心勠力,就连洒扫的小厮,都比平日卖力许多。
更别提身处酒窖核心的韩红药同她身旁的春子了。
而韩老夫人更是命韩府所有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务必要将这次呈给圣上的酒,精心看管。不可有丝毫纰漏。
林芷听到这里,心中隐隐有种不祥之感,常听人说,物极必反,月盈则亏。
如若依着韩红药所言当年盛景,这韩府,远不是今日之貌。
“盛极而衰。”也许这段往事过去了太久,韩红药之说了这四字,却让人不难想象韩府曾经历了怎样的惊心动魄。
春子的话,韩红药还是听了进去的。
但因春子并无确切根据,此事便不足为凭,为了避免惊动韩老夫人,韩红药只是暗中加派酒窖人手,以求做到有备无患。
可终归是百密一疏,就在呈上御酒的前夜,酒窖出事了……
“后来呢!”林芷提着一口气,难道春子是奸细?
“后来,”韩红药,一向心高气傲的韩红药,忽然将脸埋在手中,“春子,死了。”
死了?为何?
“有人在饭菜里加了药,那天看守酒窖所有人……”
“怎么,那药有剧毒?”林芷心跳加剧,连声音都打着颤。
漆黑的树林中,传来寒鸦“呱”的一声,树叶飒飒作响,林芷放眼看去,只觉林中尽是鬼影幢幢。
“不,那只是分量很重的**。”韩红药低声说道,又抬手为自己斟上一杯酒。
还好,生死簿莫要再勾新魂。林芷松了口气,这才发现手心全是冷汗。
但,春子,又是怎么死的?
“春子是个傻的。”韩红药的声音带了湿意,她将那酒一饮而下,咳嗽几声,“这酒挺烈。”
林芷没有揭穿她借着这酒去遮掩方才哭了的事实。
韩红药又斟满了酒盅,却是低头愣了会儿,便将那酒倒在地上,“春子,敬你。”
事发当夜,数日忙碌的春子,本应回房休息,却因放心不下酒窖里的那坛御酒,便在半夜折回酒窖,而这一去,却是走在了黄泉路上。
韩红药直到此刻还记得春子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他的喉头被人一刀划开,向外喷涌着大量血沫:“大,大小姐,酒,酒……”
“酒没事儿!啊,春子,酒没事!”韩红药手忙脚乱的堵着春子的伤口,可那热血,却在她的手中渐渐变冷了……
“才十三!”韩红药说到这里,再也无法自己的情绪,她一掌击在桌上,“春子才十三!”
“大小姐!”
酒盅应声而碎。
韩红药握着酒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双目微红,却不是因为懦弱的哭泣,而是愤怒,不可抑制的愤怒,“林芷,你说,那害了春子的人,该不该死?”
一直以来,林芷都坚定的相信人命大过天,然而,此时,她却犹豫了。
以杀止杀固然不是最好的方法,可是,那杀害春子的人,就能让他逍遥法外吗?
“窝囊!”韩红药骂道,随后又指着自己,“我比你还窝囊……”
“春子,我还了公道给你,瞑目吧!”韩红药似乎有些醉了,或许,面前的林芷让她忆起了曾经的春子。
她拎起酒壶,仰头痛饮。
“大小姐,您这样,春子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宁的。”林芷守着语无伦次的韩红药,开口说道。
“安宁!”韩红药面色酡红,晃着一根指头道,“他,他死成那样儿,能安宁?”
“春,我把玲儿送去陪你,你能安宁吗?”韩红药絮絮道。
玲儿?
“是玲儿杀了春子?”林芷无法相信,素日那个沉默内向的玲儿居然会用如此毒辣的手段杀害春子!
“不是她。”韩红药嘿嘿的笑道,“是我!”
那日,春子舍命保下的酒,却是韩红药早就“调包”过的……
“是我害死了春子……”韩红药喋喋不休,这心结已困着她多年,如若不是当年她以防韩府混入奸细,便将真正的御酒早就放在别处。
“我机关算尽,可谁料春子……”韩红药晃了晃酒壶,伏在桌上,竟是哭着睡了过去。
林芷站起身,轻轻走到韩红药的身边,这个平日雷厉风行的大小姐,此时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如果所料非差,当年那个给酒窖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