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清水湖泊傍村舍,鳶飞鱼跃两悠悠(1/2)
自从毛豆腿伤痊愈,整个兔也越发调皮好动。狗蛋儿本来是把毛豆散养在院子里的,谁知半天功夫,家里的菜园杂物就被它彻底糟蹋了遍。
狗蛋儿娘心疼家里的菜,没忍住,训了毛豆一顿。这兔子倒跟通人性似的,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可怜兮兮,眼里似乎还有悔意。
没舍得把毛豆圈起来,狗蛋儿娘认命地加了篱笆,试图把毛豆和菜园隔绝。毛豆的反应倒乖地让她意外,自从挨了教训,它就再没往菜园子里蹭。且慢,可别忙着高兴,它好像变得蔫蔫的,不爱乱动了。
这可不行,怕不是把毛豆吓坏咯,闷出病来咋办?
木白、狗蛋儿娘和狗蛋儿,三只大头齐刷刷围在兔窝旁,一脸郁闷疑惑地看着睡梦中的毛豆。毛豆倒是毫不知情,只顾在梦里坐着荷叶漫天飞舞呢。
到底心软,耐不住狗蛋儿哀求,狗蛋儿娘在院子里辟了块儿地,移栽了杂草,专供毛豆打滚撒欢。狗蛋儿还现学现卖,他插了根木棍,刻上歪歪扭扭的“草园”二字。
可惜学艺不精,“草园”写成了“草元”,木白看了发笑,狗蛋儿倒梗着脖子,拒绝更改,一家子瞧着他孩子气的模样,笑作一团。
好吃好喝地喂着,还要费心考虑兔子的心理安康,木家人自己都闹不明白,为什么会对一直动物这么上心。
蹡蹡咣咣。
今天的院子有点吵闹,还有点不同寻常。
狗蛋儿正费力地摆弄着个木头箱子,专注地打磨着边边角角。略有粗糙的地方都被细心刮平磨光,木板间也连接地严丝合缝,丝毫看不出这细心的物件出自一个毛头小子手中。
院子里还多了个小人,正挨着狗蛋儿坐着,手指上下翻飞,一顶草帽的雏形在她手中迅速呈现。她是狗蛋儿的远方表妹,唤作鸢鸢,小时候也是天天和狗蛋儿厮混着玩耍的。爹爹是个木匠,如今举家搬到镇上讨生活,这才和狗蛋儿少了联系。
鸢鸢约莫七八岁,和狗蛋儿差不多年纪。一双眸子生得清澈流转,柳叶细眉纹路初显,不加修饰的眉色淡淡的,倒添了几分秀气。
她小鼻小嘴,处处都透着天然的内敛,脸颊落着的几粒淡褐雀斑,反给她增添了些活泼调皮。远观细瞧,都是个清秀稚嫩的女童。
“木哥哥,这样子就成了。用这装兔子已经足够精细了。”
是鸢鸢奶声奶气的声音,不急不缓,听起来让人舒心。狗蛋儿很喜欢这个小妹妹,大家都叫他狗蛋儿,只有鸢鸢每次都认认真真甜甜地叫他木哥哥。
“鸢鸢,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今天来,我还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弄呢。”狗蛋儿抹了把汗,额前碎发被汗浸湿,湿哒哒地贴在脸上。
鸢鸢自然拿了手帕帮狗蛋儿擦汗,抿嘴笑:“快别夸我,我也是跟着爹,多少知道一点怎么摆弄木头罢了。”
狗蛋儿乐颠颠拿着木箱子,只顾冲草园喊:“毛豆快看,我把你的‘轿子’弄得更精巧啦。”
正在草园疯玩的毛豆耳朵动了动,咦,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它抽抽鼻子,无所谓地又滚在草堆里玩去了。
“木哥哥,快喝点水歇一歇。我娘说常热着,会生病的。”
“不碍事的,喝点井水凉一凉就好,农家娃哪有这么娇气。”
狗蛋儿不以为然地摆摆手,细心把木箱收好。又亲亲热热拉着鸢鸢的手,说:“好妹妹,好不容易来一趟。咱们下午去湖边凉快凉快,我给你抓鱼吃。”
“木哥哥真好。”鸢鸢一笑,左半边的酒窝就若隐若现地露出来。甜而不腻,说的就是小鸢鸢吧。
狗蛋儿倒不好意思起来,原本是托了鸢鸢的福,指点他摆弄木箱。这事到了鸢鸢嘴里,仿佛自己多照顾小妹呢。
吃罢午饭,狗蛋儿领着鸢鸢往湖边走。他家住在村东边,村南为田,村北为山,从山上发源的泉水流至山脚,变成小溪潺潺,又随地势一路往南,最终在村西汇成湖泊。
村里人不讲究,湖泊并无什么雅致名字,因为常年平稳不断流,就起了个名,称其“平湖”。
狗蛋儿头上戴着鸢鸢编的新草帽,右手提了个鱼叉,左手拎着竹篮,轻快地走着。鸢鸢则摘了片大树叶拿在手里,给自己和狗蛋儿扇出细微的风。两个小孩儿边走边聊,说着花鸟虫鱼、游戏玩笑之类的幼稚之语。
随着鸢鸢的走动,她的衣裳也跟着前后摆动。寻常的衣料穿在鸢鸢身上,倒格外显出一股飘逸的气质。这股飘逸,轻易地将鸢鸢与普通农家女子区分开。倒不像八岁女童,像个小大人了。
自古,男主外,女主内,是天下人都认同的道理。但农村的情况略有不同:对于挣扎在生存线上的人们来说,性别区分变得模糊,更多的是区分一种天然的生理结构差异。与达官贵人的种种繁文缛节相比,农人们更朴素,也更自然。
男子下地干活,不过是因为天生力气优势。而女子除了学习必要女红,也比娇小姐更多些泼辣能干。操持粗糙家务需要力气,农忙时,她们更要像男子那样使用出力劳作。
环境使然,农人女子们大多身形粗壮,洒脱憨厚,脸上泛着常年日晒的红晕。即便是七八岁的女童,也大多粗声粗气,爬树下河,一点也不比男童娇嫩。
鸢鸢却不同。大约是因为她爹爹是木匠,又老来得女,鸢鸢上有两个哥哥,所以比一般女童更受宠爱,也更得细心呵护。
她天生的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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