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民不以己肉(10/10)
们了。”宓婉坐在一旁静听,没有说一句话。
高良彬自然没有忘记昨天夜里的事情,只是宓婉不动声色,让他有点猜不透了。
高良彬还没有听过宓婉抚琴,听说那是佳梦江一绝,好像她是个商贾之女,虽然也不会总是抛头露面,却也比普通女子多了一些场面。所以,琴色双绝名动泽州,无数的才子,富商甚至达官贵人都想一亲芳泽。这样一个在众多商贾之间游刃有余的女子,自然也不是一个会随随便便就能够亲近的女子。宓婉和佳梦风月,就像是不在其列却稳压一头。
杨文恢和刘仲彦下棋向来不欢迎高良彬这种两家支招的墙头草,所以高良彬也很识趣,没去打扰,坐在一旁拿着那把奇特的黑扇。
宓婉看了看高良彬道:“高公子,我看你也是无事,不如随我去园中走走,也好解解闷呀!”
高良彬道:“幸何如之。”
两个人走了出去,走到那水榭旁,高良彬道:“姑娘这园子,造价不菲吧!”
宓婉道:“只因我从小喜欢清净,有了这园子,便省去了去外面游山玩水。所以倒有些不计成本了。”
高良彬道:“我看姑娘恬静,却看不出姑娘竟深谙生财之道。”
宓婉道:“全靠义父照拂着了,先父与义父有一些交情,先父宓桢和义父是同年的乡试举人。只不过两个人的境遇却大相径庭。先父去后,要不是义父只怕这宓家的家业,我一个小女子决计守不住了。”
高良彬道:“刘大人古道热肠,的确是个不错的长辈。”
宓婉倚着栏杆回过头道:“那高公子呢,高公子一生所求为何?”
高良彬道:“一生所求?”
宓婉点了点头。
高良彬道:“说来也很简单,长乐而已。”
宓婉莞尔一笑道:“我却不信,你若真的只是想长乐,怎会高中探花?”
高良彬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无奈道:“长乐谈何容易,你见了世间的疮痍自然不能长乐,必定要除之而后快。早在我金榜题名之前,老娘问我,你此番入京为什么,为平天下之险恶还是立万世之良名。那时候我说,登穹顶以历疾风,扬劲帆以求无极。现在想起来,可真是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了。”
宓婉道:“登穹顶以历疾风,扬劲帆以求无极。听起来的确是很吓人的说法,却正好是你高公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谁要是没有一些年少轻狂,只怕也未作少年时了。”
高良彬道:“好,无轻狂而不年少,谨平生何足言道。姑娘这话,简直令人敬佩啊!”
宓婉道:“我不过随口一语,没你说的这般好听。”
高良彬道:“姑娘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宓婉道:“什么话?”
高良彬道:“好花擅解语,晓来露浓裳,蹙踌曲中误,一川烟雨凉。”
宓婉笑道:“这可不是一句话,这是一首诗,高公子出口成诗,是想说什么呢?”
高良彬有些自嘲得微笑一下道:“我是想说,天好像真的要下雨了,姑娘要是站在这里,我怕这一川烟雨就要凉的发寒了。”
宓婉抬头看了看天道:“天还不入秋,下了雨凉快一些反而舒服。高公子哪里人士,不喜欢南国多雨吗?”
高良彬道:“苍宿山上,烈日寒月,到了南国,轻风细雨,有些受宠若惊了。”
宓婉道:“听说,苍宿山蜿蜒千里,为国之北麓,雄壮擎天,只可惜我一个小女子没那么幸运能够去见识一番了。”
高良彬道:“国之北麓不敢当,苍宿山为人景仰却也也还是它雄壮。横旦在北疆的大地上,无数的商人就要绕行了,山高林蜜也不是什么良田之所。倒是叫人害怕是真的,这景仰叫做敬畏更真一些,世人敬畏云天沧海,多半是束手无策之故了。以前有个人给我说,庙里以香火为食的神祗被人尊敬不是因为善能济世,而是因为能涂炭生灵。能令人心向善的不是感化,而是威慑。我那时候驳斥他,对此不屑一顾,后来却觉得很有道理,庙堂不供弱者,生民不以己肉。宓姑娘,你觉得呢?”
宓婉道:“庙堂不供弱者,生民不以己肉,这倒是很有一番道理。为官者若能谨记这两句,世上也不会有不作为的滥好人了,更不会有忠臣无能含冤了。”
高良彬道:“宓姑娘,可听说过崔相?”
宓婉神色一变,高良彬紧紧盯着她,不放过任何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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