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苦刑(1/2)
楚越还没回神,就已被两名士兵押向中间空地,正与军官相对。
楚越强作镇定,垂头不语。
就听军官冷森森地命令:“把你刚刚那句话,再说一遍。”
楚越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不……不知将军让我……我……说哪一句……”
军官也不含糊,重复道:“你刚刚说的——‘天色晚了,是不是该回去了’,这一句,再说一遍。”
楚越头垂得更低,不发一语。
“哗”一声厉响,宝剑铮然出鞘,剑锋机会贴在楚越喉头,军官再次命令:“说一遍!”
楚越仍垂着头,沉默一阵,突然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呼,竟转身奋力推开两名押她的士兵,试图逃窜。
自然很快被打倒在地,额头剧痛,腹部也挨了一脚,满口血腥。
发顶又是一阵剧痛,头皮几乎生生裂开。
军官一手死死揪着楚越的头发,发髻散开,满头乌发如海藻垂落。楚越被迫扬起脸,正对军官狞笑的面孔。军官阴森低问:“自己招还是我动刑?”
楚越瑟缩一阵,咬牙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靖宁侯有命令,凡敌军奸细,一律交给他本人审问。”
“呵,呵呵”军官怒极反笑:“你知道得还真不少,是七皇子身边的吧?”
军官口中的“七皇子”,是当今陈国国君的第七子,天纵英才,善武善行军,是与苏翊齐名的将领。这次战役,敌方的统帅就是他。
楚越刚刚说的那一句“天色晚了,是不是该回去了”,恰好是陈国帝都一带的口音,微乎其微的差别,却是最不容易完全纠正的习惯用语。楚越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那军官身处高位,想必是见多识广的,不想真被她猜中了。
楚越疼得满头大汗,挣扎道:“我知道什么,只对靖宁侯说。”
军官面如深冬寒冰,凛凛冷笑:“不错,有胆色。可惜智谋差了点。靖宁侯在前线杀敌,难分心思对付你们这些败类,本将军直接审出个结果给靖宁侯,也算帮靖宁侯分点忧。”
话音一落,就伴随楚越一声尖利惨叫,右手食指指缝中猛被刺入铁刺,整个指甲被掀翻,血肉模糊。
军队默然无声,身后的商队噤若寒蝉,偌大的街道只剩楚越的惨呼在半空盘旋。
军官看似缓和几分,悠然问:“想好了吗?等去了监牢,刑具可比这个要精彩许多。”
楚越仰头,一双清雪眸子死死瞪向军官,眸底一深再深,仿佛直陷入地狱,重门洞开,灭世之火呲呲舔出。被那眸子瞪一眼,便有千生万世皆焚化为烟末的末路之感。
军官不禁怔了怔。
楚越嘶声低吼:“我只对靖宁侯说!你杀了我也没用!”
军官愣了片刻,手松开,又狠狠一推,楚越的额头撞在地面,顷刻皮开肉绽。军官对着地面瘫软一团的身体,冷哼一声,道:“你既然这么想见靖宁侯,本将军依你。”
他突然凑近一点,声音里透出嘲弄:“你是不是觉得,靖宁侯看上去文气,因此会对你网开一面?我先劝你死了这份心。我发誓,你见了靖宁侯,会悔恨为何没死在我手里。”
他双眸如鹰,阴翳而犀利:“并且,去往前线的一路,军队中也没有会怜香惜玉的人,姑娘能不能完整走到靖宁侯面前,我真不敢保证。我还是那句话,姑娘什么时候想好了,一路都可以对我的随从招供。”
说着,一指不远处的一名年轻军士,正是先前找楚越买酒的那人,命令道:“小武,靖宁侯有令,速带两千人去西雁山。顺便把这姑娘也带过去。”
名小武的年轻军士领命,一把从地上扯起楚越,穿过人群,往道路另一端行去。
很快转入一条僻静巷道,楚越脚下猛一踉跄,已被小武狠狠一推,撞在一侧墙壁上。小武揪住她脑后头发,强迫她转过脸。
楚越一转脸,就看清小武铁青的面色,与先前的随和活泼判若两人,声音亦是凶狠愤恨:“我大哥就是被你们这些人害死的,你们还敢来!你们这些七皇子养的婊子,我会让你好看!”
楚越在监牢里蜷缩一晚后,第二天天蒙蒙亮,就被拖了出去。手上的重伤仍是血肉一团,血液丝丝渗出,疼久了倒也麻木了。
绳子一头捆上楚越的手腕,另一头栓上马缰,队伍出发。
昨天那军士,既想从楚越口中挖出点东西,又因威信被挑衅而恼怒,因此有意给楚越苦吃。将楚越交给小武,就是有意为之。在不久前的惊云五州战役中,被七皇子派来的奸细直接割了头颅扔在军营,小武每思及此事,便是遍身热血焚烧蒸腾,恨不能将七皇子剥皮抽筋以泄恨。小武对“奸细”楚越,自然不会太友好。
楚越被系到马身上后,队伍前行,似乎就忘了还跟着这个俘虏。碎石泥路上,马速速奔走,当然不是飞驰,只要楚越保持最快的速度,就勉强能跟上。但楚越从帝京走来的一路,风餐露宿,早已是孱弱不堪,只靠着一股气性支撑着,昨日又刚受了刑,晚上在监牢里发了整夜寒热,现在遍身衣衫湿透。这境况,放在寻常人身上,怕是下病床都困难。
楚越迈着虚浮的步子,只觉那双腿根本不是自己的,只是机械地跟着战马移动。有时实在迈不动,扑通跌倒,便被拖着在碎石路上前行,最初尚有撕心裂肺的痛觉,慢慢也就麻木了,唯有偶尔瞥见石子上的鲜血,才能让她意识到,自己是在受刑。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