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1/4)
又梦见洁轻悄悄地走进我的房间。这个梦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演。主角永远都是洁,我永远都是被动者。我想,是否我的潜意识里希望自己成为一个被动者,这样才能消解内心的负罪感。梦的内容总是有细微的变化,但我是被动的,却从未改变过的,一次都没有。就好像根深蒂固地认为我是被动的。
洁走进来,就在我床前站着不说话。洁的眼睛弯成新月的模样。洁的目光迷离着,似乎在看我,又像是在看着我身后的某一处并不存在的空间。她穿着一件红色的长裙。整个人都套在了裙子里。只有孩子一样白嫩的手臂露在外面。
洁一动也不动地站着。我伸手去拉她。她一下子就扑进我的怀里。我听得见她轻微的像小动物一样的喘息声。接着,她轻轻地推开了我。
她小心地,慢慢地坐在我的床边。接着又将两手伸后背后。我默默地注视着洁的所有动作。轻柔,准确。她俯下身子,在我耳边轻声地说:“你,都没有好好地看过我。”
我仿佛坠入云朵。目光空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某一个地方,那里像有一只羽毛在轻轻地撩拨着我。那感觉一直在游走。又若有若无。
洁轻轻地说着:“我们,会不会死去?我不想就这样死去。”
洁的轻声慢语,充满着磁性的嗓音迅速占领了脑海里所有的感觉细胞。味觉,听觉全部消失。洁的眼睛似闭非闭,脸颊潮红,嘴里发出听不清楚的自言自语,仿佛呼唤正在赶来的某种东西。
我紧绷着,睁开双眼,抬头看洁。洁微蹙着眉头,不知道是痛苦着,还是纠结着。最终,洁似乎放弃了对某种事物的坚持一般,红色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大喊她的名字:“你怎么了!你到底是怎么?”
我一下子醒过来,发现秋正在摇晃我。
“嘿,做梦了?”秋柔声地问我。
忽然感觉梦中的那一刻不是洁,而是秋。一时间不能确定何为真实,何为梦境。我定了定神,困惑地点了点头。
“你在喊她的名字!”秋说。
“谁?”我问。
“洁!”
“哦,梦见她了!”
“总能梦见?”秋在床边坐了下来。我起身,背靠在床头的枕头上,依旧回想梦中的场景。那么真切的感受。这种场景总会出现在梦里。要知道,那一天可不是这样的。为何我的大脑非要加工成为这种形式呢?
我看了看秋说:“最近才是!”
“所以要来这儿的是吧?”
“有这个因素。”我说。
“是唯一的吗?除了洁,就不想见见别人吗?”秋盯着我说。
“也想见你的!”我说。
“好感动!”秋转过脸去。起身到客厅,好像回避什么问题。
这时候秋的电话响了。秋接听。
“现在?不行啊,同学在呢!”秋跟电话里的人说话。
“不是才见过没两天吗?真的不行,不方便。”
“这段时间都忙,还是微信吧,说了不方便的,怎么这么缠人啊!”秋有点不悦地挂断了电话。接着,微信的提示音就纷纷响起来。
我起身,拉开厚厚的窗帘(应该是秋为我拉上的)。天空无比湛蓝,一丝云彩都看不见。如此能见度在南方是少见的。我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清新的空气瞬间填满胸膛。一架飞机正好从东山方向升起,巨大的轰鸣声惊起一群灰白色的信鸽。“扑棱扑棱”的声音在小区里回荡。
我来到客厅,找到包里的烟,又去厨房要打开油烟机。秋笑着说:“不用那么拘束,在客厅吸烟一点问题都没有,我有时候也会吸上那么一根!”说完做了一个调皮的表情。
“真的可以?”我问。
秋点点头,并伸出手,做了要烟的手势。我递给她一只苏烟。我们坐到茶几前。秋很准确地打开中间的抽屉,拿出一个有机玻璃做的带花纹的烟灰缸。
“女生不抽细支吗?现在男生都抽细支的香烟!”我给她点上。
“我就是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秋深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分明是资深的瘾君子的样子。
“你们总联系吗?”我还是率先发问了。
“不!”秋肯定地说。
“都在这儿工作生活吗?你们十个人!”
“只有洁不在!”秋想了想说。
“那,她在哪儿工作呢?”我问。
秋沉思了一会儿说:“我们失去和她的联系了,跟你一样!”
我愣住!
“什么时候的事?”我问。
“准确地说是三年前。”秋想了想说。
“为什么会这样?”
“都不清楚,和健辉离婚了。然后谁也不肯见,电话也不接,听说后来辞去了工作。好像也换了电话号码,微信号也查不到,人就蒸发了一样!”秋机械地说。
“健辉也联系不到她吗?”
秋摇了摇头。
“那,他们为什么离婚呢?”
“怎么说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幸,其实分开还是晚了,如果按照她说的,早应该结束这种关系。”秋叹了口气,捏着烟头,转着圈儿地把烟灰弄到烟灰缸里。
“为什么有分开晚了这一说?”我不解地问。
“有些事,就是看上去挺美。”秋把烟头死死按在烟缸里。我如法炮制。
秋起身,拉开那一层薄窗纱,然后背对着我,抱着双臂,看着窗外沉默着。她的背影说不出的落寞。一个朋友说,看人的状态不要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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