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1/4)
那天我把吉他取出来。它在阳光下他显得那么寒酸。那时候我还没有见过真正的电吉他。只听说那东西还要配个电音箱,是需要用拨片来演奏的。电吉他价格不菲,想也别想。况且看过一些电视里的演奏,长头发的吉他手迅速地做着各种动作,那种频率,我后天学习的一定做不来。
我调了调琴。发现在空旷的场地里弹琴效并不好。声音小并且被风吹走。我有点沮丧。不像没人观赏时,大可以用留长的指甲发了疯地撩拨,大声喊叫,全是为了发泄。
“还是别弹了吧?”我建议,“地方太旷了,效果不会好。”
“你在二楼弹琴的时候我听过!”洁一下子乐了。
“什么?”我脸红了起来。
“对,挺好的,没关系的。”洁说。
受到了洁的鼓励,我开始弹起《致爱丽丝》。洁认真地看着我的手指,并无嘲讽之意。也许受到鼓励,发挥得近乎完美。
“真好听!”洁伸手拍起了巴掌。
“哪里,还是在有回音的地方弹好听。”
“嗯,这就是你偷偷地在二楼弹琴的原因?”
“哦,我和绪东就在那里结识的,后来跟他学吉他,你知道的。”我说。
“哦,对,他弹得真棒!”洁说。
后来我们谈到了毕业。洁问我毕业会不会留下。我当然没有条件留下的。洁既没有觉得遗憾,也没有给我鼓励。洁说她想当老师,一个教英语的老师。她说她不喜欢学计算机,她听不懂,是家里人强迫她学这个专业的。我们几乎有相同的感受。后来洁说起健辉,说不喜欢健辉的性格。我说她一定喜欢长头发。洁笑,说长头发苦追了她三四年了吧,也没弄清楚到底为什么没有答应他。
我不忆得我们是如何结束的。好像是山脚下开始有人上来,洁就提议我们回去吧。这样我们向山下走。走到青石板路的那一段,洁突然停下脚步,看着下面的院套说:“呀,刚才没注意,这里面还有人家呢?”
我说:“听说是一个隧道的入口。”
“隧道?就是小东他们说要去钻的隧道吗?”洁好奇地问。
“小东他们说过?我不清楚,好些人都知道这里有条隧道。”
“嗯,好吓人啊,说是有女学生在里面被发现了,样子很不好的。”
“都是瞎说!”我说。
我们与上行的人错开。奇怪的是,洁站在路边探头看下面的院套。那位青布外套的护院正在打扫院子。他不紧不慢推送手里的扫把。洁的专注让我感到吃惊。
好一会儿,老人转过身来,向我们这边看。洁忽地一下转过身去,仿佛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样一下子抓住我的手。我感觉她的手比刚才更凉了。
“怎么了?”我问她。
“那么可怕!他,长的。”洁说。
我并没有看清老者的长相。我再回头,老者却背对着我继续清扫着院落。而洁却突然走到我的或边,正好错开了那个院套。
“我没看见。”
“我看见了,眼睛好可怕!”洁躲到我的右边,肩膀紧贴着我,身子微微发抖。再下十几个台阶,那间神秘的院套就不在我的视线里了。其实所谓的院套,无非是在这片山坡下,挖出来的一个大坑,然后被人工平整过。
我们一个台阶台阶地向下走,洁一直都没有说话。她的脸色苍白,目光躲闪着。我问她:“到底怎么了?”
洁说:“那个人的左眼一圈都是黑色的。”
我说:“黑色的?你确信?”
洁点点头,并且迅速地抓住了我的胳膊。那一刻,我感觉她被莫名的恐惧包裹着。她几乎是紧紧地抱着我的胳膊,我甚至能感觉到她那柔软的胸部。同时,我也能感觉到她微颤的身躯。她的目光始终看着脚下,仿佛行走在悬崖边缘的游客,稍不注意,就会跌下万丈深渊之中。我不知道她哪里来的恐惧,只因为那一张脸?
直到我们走出树林。洁的状态才有所好转。正好又有几位男女学生说笑着走过来。洁松开了我的胳膊。忽然间腋下空荡荡的。
洁放慢了脚步,似乎并不急于回到学校。
“真是不敢想啊,再过一个多月,我们就要分开了,两年的学习生活就这样结了呀?”洁感叹地说。
“嗯,早晚是要分开的,人生中别离是常态。”我说。
“你说话总是这么有哲理吗?”洁转过脸来看着我。眼睛又眯起成一条缝。眼角间细密的皱纹拧成好看的形状。那一双眼,像一对新月。
“随口说的,哪有什么哲理。”我笑笑。
“不!你这样的话,他们永远都说不出来!”洁说。
“说不出来?”我有些疑惑。
“嗯!他们,说的话,总是那么平庸,无非是问你,今天想吃点什么?食堂可能有西红柿炒鸡蛋,我给你打两份吧。或者是晚上我们去文化宫的舞会跳舞去吧?要不就是约你去公园。从来都是这样,约出去了,就谈秋啊,小东啊,谈力刚和谁出去了两个小时啊,哪天中午晓楠和谁去了教室啊,被谁看见的时候正在做什么呀?整天就是这些事啊,真是愁死了,一点花样都没有。”洁抱怨着说。
“那不也挺好,我这个人其实挺不合时宜的。”我说。
“不合时宜?不,你是不一样的男生。”洁说。
“可是,他们的条件要比我强很多啊。”
“那有什么?条件好,素质也未必高啊。就想,有个人能说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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