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死寂(1/2)

赵威也不知丹药是否会有用，但试试总没坏处，于是稍一犹豫便接过丹药，给柳玲珑喂进去，便不顾自身疲惫地催化起来。

焦急等待中，庄夫子终于醒来，见到幻儿是又惊又喜老泪纵横。

青九默默看着这一对父女，心底对亲情的期盼愈加增添了几分。

庄夫子见到完好无缺的女儿，好一番盘问才想起问同行之人。

这才注意到不远处仍在昏迷的柳玲珑，本就对柳玲珑陪同他来起源冒险寻女心存感激，现下知道了他为护自己生死一线，更是惭愧内疚一齐涌上心头。

赵威催化完丹药，也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了庄夫子这里，又是叩拜又是恳求地催促庄夫子快想些办法，做点什么。

庄周乃幻术鼻祖，自然对夺舍之事也多有研究，只是眼下这情形，可采取的办法实在不多。

赵威看出庄夫子的踟蹰，更是干脆跪拜下来求到：“庄夫子有话只管名言，只要有办法救柳师叔，在下不惜性命也愿一试。”

庄周扶起他道：“眼下也只有一解可救，便是由神识强悍之人入其意识海，尝试寻他困境，若机缘寻得，便能帮他一帮，若寻不得，也就只能听天由命罢！”

“那何不赶紧一试？可是夫子有顾虑？”赵威急到。

“我神识损伤未愈，恐难维继此术法的实施，若要施法，只能将术法传与幻儿，再由幻儿施法一试。只是，这时间紧迫，若施法中有所差池，施救者的神识恐怕也会伤损。”

赵威稍稍犹豫，便坚决道：“弟子愿意冒险一试。”

庄周凝望着赵威片刻，又侧头去看了青九，摇摇头开口道：“只怕你不是最合适人选。你便是青九？”

青九一愣，赶紧点头执礼道：“学子正是青九。”

“老夫冒昧，不知你可愿冒险救人？”庄夫子温和地看着青九，又看了看幻儿。继续说道：“这术法若施法者与施救者有一定默契，成功几率便会大大增加，所以你若愿一试，自然是比赵威更稳妥。”

青九恍然大悟地点头应到：“青九愿尽绵薄之力。”

庄周本就对其印象不错，现下更是喜欢起来，满脸慈祥的轻拍着青九肩膀道：“那便有劳你啦！”

幻儿跟庄周反复习熟了术法，青九也在柳玲珑身侧盘腿端坐准备停当。

施法开始，幻儿用术法护住青九的神识，引导其进入了柳玲珑的意识海。

青九神识仿佛涌入了无边无际的丛林之中，只是这丛林生机全无，一片死寂。

青九沿着一个方向开始穿行寻找起来，走过一片又一片的死寂枯木林，青九还是第一次见识别人的意识海，本以为人的意识海都跟自己的大同小异只是承载的东西多少之分，却不曾想，第一次见识到别人的意识海，竟就是如此不同的景象，无边无际的枯木和枯草，满眼的灰白死寂之相。

其实不怪青九见识短，只怕再没有另一人的意识海会是柳玲珑的这番景象。

青九穿行其中，他不知道柳玲珑此刻的生机何在，但庄夫子既说是靠机缘，那么自己越多寻些区域，遇到的机缘自然机会越大些吧！如此想着，他便一刻不敢怠慢。

寻了不知多久，青九忽然看到满眼的灰白中出现了一丝绿意，便喜出望外地朝那绿意奔去。

靠到近前才发现，那是水滴般大小的一枚绿珠子，正忽明忽暗地明灭闪烁，青九小心翼翼地靠近，神识传出轻唤。

这小绿珠子似乎随时要熄灭般，越闪越柔弱的绿光让青九紧张不已。

青九顺从幻儿的引导，将神识靠近过去，缓缓尝试融入进去。

展现在青九神识周围的，是一片茫茫沙漠，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坐在沙上。见此人一身五彩斑斓的衣着，青九立即明了，这便是柳玲珑的神识了。

缓缓靠近他，执礼道：“柳智者，学子青九特来寻您，还请智者随我出去吧！大家都很担心您。”

“担心我？哼哼哼！我不出去，不会有人担心我的，向我这样的孤儿，若不是能操植物之力，只怕幼年便已死掉了，外面太累了，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儿，这多好，好清净啊！”这飘忽的声音顺势躺在了沙上，双手抱头仰望着天空。

青九纳闷，这是什么情况？

厌世？

青九不太会劝人，搜肠刮肚。半天才吭哧道：“智者，怎可妄自菲薄？其他且不说，就我见到的你师侄，刚刚还在说为了你冒死也甘愿。你怎可如此消沉？”

“哼！你懂什么？你可知道自小孤苦的滋味？可知道被人榨取当做工具的滋味？你才几岁？一个爹妈捧在手心里护大的苗苗，懂的什么世间冷暖世态炎凉？”柳玲珑不屑地望着青九。

本不知说什么的青九被他如此一说，忽然也感怀起了身世，在世为人十七载，却只在幻境中感受过片刻亲情的他，忽然淡定了下来，挨着柳玲珑坐了下来，诉说起自己的身世。

虽然不知道父母何在，从未有过亲情呵护，但青九仍然相信，这世间的一切皆是值得的，美好的，值得去感知去体验……

青九毫无章法地诉说着自己的成长史，渐渐地，一脸不屑的柳玲珑开始认真听他诉说，后来越听越觉得两人同病相怜，最后竟抱住青九痛苦哀嚎了起来。

青九拍着他的肩，却觉得他比先前生机稍浓了一些。

柳玲珑飘忽的身影缓缓停住抽泣，严肃问道：“青九，你可愿做我的亲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