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3)
元钱在当时虽然买不了一卡车白萝卜,但至少也能买上半车的。实诚的卖家慌得连说用不了那么多。
人家老外一看这个价钱能成交,就爽快且心甘情愿地把十元钱强塞给老农,弯腰提起两根白萝卜扬长而去了。
那时人们好说“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说明当时一分钱都能起着大作用担当着大用途。最起码你内急了,一分钱能让你进入收费的厕所酣畅淋漓地解决一时的大危机;小毛孩能拿着一分钱买两块糖球吃吃。现在同样是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不过性质内涵完全今非昔比——人们对五毛一元的硬币都不屑一顾,视若粪土一样,掉在地上都懒得弯腰捡起来,你让人们去哪里找一分的硬币?岂不难煞人!给人出难题!
一分钱在那时都如此重要,人们见到十元的钞票被老外不当回事地随手摔掉,这时候,闭塞的、没见识的老百姓总算开始见到不可思议的景象了。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油田一线工人的工资一般都在600—1000元之间,这个收入在当今时代,那是要享受低保受到政府特别抚恤照顾的低收入人群。但在当时,这个数字是个天文数字。那时新阳一个重点中学教师的工资也就只有三四十元钱;农村小学教师更是少得可怜,只有十几元的月工资。
试想,如此天差之别的收入悬殊,他们油田人不想好过不想富裕也不行啊!
油田上聘请的外国专家,工资在当时也许就数以万计。人家掏出十元钱,比一个老百姓掏出一分钱都容易万分。也许在他眼里,那两根白萝卜要远远不止值十元钱哩,他还感觉得了一个大便宜呢。
以至于中原油田刚刚成立运行,全国四面八方的人都呼啦啦地蜂拥而至向了这个一度寂静、偏僻、古老的地方。这里一下子热闹喧哗起来;新阳成了一个新的趋之若鹜的淘金之地。
离油田近,被油田占去了大部分土地的老百姓,迫不得已开始种植大棚蔬菜。
这些缺地农民种菜的收入,反而比那些地多只种粮食的农民收入不知要高出多少倍。真的是一亩园十亩田。
这些村庄的农民,依据地利之便,很多家庭一下子都成了上世纪八十年代令人眼馋的万元户行列。
中原油田犹如一支兴奋剂,打在人身上都气血喷张,促使人争先恐后地去挣钱,去拼搏,去奋斗。
很多农民的眼光也开阔了起来,抛弃过去无知浅陋的见识,都千方百计依靠油田做起了发财的梦想。
诚然,这些人中的脑瓜灵活经营得法者,不少都成了身价不菲的大富翁。
当地人的观念也都跟着时代的节拍在飞快地转变,扭转,不再仍旧封建落后,扭扭捏捏,遮遮掩掩。
姑娘和小伙都大大方方起来。很多长相俊俏娇美、风姿卓越的农村漂亮女孩,也嫁给了油田上的职工成了油田上的家属。油地一家、油民一体的格局,逐渐在那个时代拉开了序幕。
各种为油田服务的行业,也都雨后春笋般在油田周围林立了起来。
中原油田成了人们追逐梦想发家致富的所在;凡是能和油田扯上关系的地方,都能沾到这个大型国企这样那样的便宜。
不过,程戬所出生的沙滩村却没那么幸运。
沙滩村处在金堤的南边与金堤hb边的狭小地域之间,恰如其分地说,是处在一个夹缝当中。
由于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北隔着长堤,南面阻着大河,人家油田上也根本不在沙滩村周围打井眼或者建什么单位。
虽然沙滩村离北面的井下作业公司只有三四公里,离东面的采油二厂和南面的采油一厂都不足十公里,但却委实沾不上人家油田上的一丝好处。
说一点好处沾不上有点言过其实,也有那么几次有限的机会沾点油水:每年冬季,中原石油勘探局的勘探队会到沙滩村周围做勘探工作。众多的机动车辆会在结冻的田地里来回地放炮、打眼。那些密密麻麻的勘探电线布置得像蛛网一样,纵横交错在村庄内外。
油田上会给村里补偿一些钱——轧了百姓田地的补偿费——一点有限的钱财而已。
还有令人苦笑一个,就是勘探队里隆隆的似打仗一样震耳欲聋的放炮声,有时会把那个时代老百姓的本不坚固的土坯房给震裂开缝,把本不粗大又被蛀虫侵蚀啃咬得不再结实的梁椽给震断。于是油田上也要理所当然、责无旁贷地给受到损失的百姓以相应的赔偿。
油田上的后勤人员会在村干部的引领下,到一家家受到损失的百姓家里去勘探实情,并用个小本本记下哪家的檩条被炮声震裂了多长的口子,哪家哪家的土墙被震裂了多长多宽的口子……依据破坏的程度给予适当的补偿。
当时的老百姓都知道油田财大气粗,富得流油,人间的财神爷。于是乎,能沾点便宜就得沾,不沾白不沾,哪怕就是看似耍赖也要讨点便宜。
当时人都穷的叮当响,穿得烂乎乎,补丁摞补丁;吃得是稀拉拉的玉米糊;手里从不舍得花掉的有限可怜钱钞,也是被摸来揉去的弄成了皱巴巴黑不溜秋的脏纸片。哪有人见过支楞楞明晃晃的崭新钞票啊!看到油田上发给受害者手里的那些崭新的一元或者五元的钱钞,那是控制不住的激动啊,深信不疑地滋生出这钱到了手中就能多买些东西的奇特幻想。所以能有借口向油田上多赖点那必须的多赖点。
当时还是小屁孩的程戬清楚地记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