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九章 别赠言,此中玄机需慎之(1/2)
董兆丰和楚烈一起登门拜访,楚烈的伤已痊愈,日内便要回京。董兆丰临行前有些话想对虎丘说。
青田镇大宅。董兆丰和虎丘坐在葡萄树下品茶。虎丘对董兆丰大师的敬重一生都不会变,董大师为人雅量容人端方浩然,武道和见识俱非凡。贼王心中更把老人家当成一面照人心世情贪嗔痴妄的明镜。行为有偏时自比一下,恶念丛生时对照一下,每每思及比较总能获益良多。董兆丰爱喝茶,且精通茶道。虎丘为此特别准备了一套明代王阳明使用过的茶具作为临别赠礼。老爷子并不客套,对虎丘的赠礼十分喜爱,欣然接受后,当场便让燕东阳打来古井清泉水,就用这套茶具煮水泡茶。
古泉浸新绿,今人品老树。
董兆丰泡好茶后以茶论道打开话匣:“道教南宗五祖之一的白玉蟾曾做水调歌头咏茶,结尾处有两句妙语,唤醒青州从事,战退睡魔百万,梦不到阳台。两腋清风起,我欲上蓬莱。”举杯敬茶,慢慢的品了一口,虎丘连忙举杯却是一饮而尽。只听董大师又说:“饮茶从心,白玉蟾道心逍遥所以写的出这样的感悟,一壶水泡出两杯茶,你喝跟我喝的滋味便有不同,我喝茶品的是清净自然天人合一,细品茶之香泉之清二者相合之和谐。你喝茶如饮酒,心中想的是因果报应杀伐决断,所以一饮而尽,正是所谓饮刀逞一快的杀伐心性。”
虎丘苦笑道:“最近的杀伐气重了些,各中情由已在您来之前的电话中说与您听了。”
董兆丰凝重道:“昔日谋门和聂啸林都已凋亡,今日的谋门顺应天时人和想借华夏地利成就一番利国利民伟业,今时的师奴魔童只是聂摩柯身边蒙昧无知的守护神,世事沧桑斗转星移,宇宙中最大的永恒便是一个变字,时代在变,人也会跟着变,一个人应该学会在因时因势的变化中做出正确的选择,助一个仍在为恶之人杀一个弃恶之人等于助纣为恶,违背的是天地和气。”
董兆丰的表态让虎丘微感诧异,道:“我以为您一直非常恨聂啸林,想不到您会这么看。”
董兆丰呵呵笑道:“我恨的四十年前服紫河车的大魔头聂啸林,如果今日的师奴魔童仍是昔日的聂啸林,我还会寻他报仇。”又道:“真正得道的人是一脚踩在青天,一脚踏在黄泉,善恶喜恶之间要能做到随仁心掌握,所做的事情但求合天理乎人道,而不已初见的喜后闻的恶为行事因由。”
虎丘皱眉沉思了一会儿,点头道:“您的意思是理性和感性做出的选择都未必是正确的,做事情首先应该合乎天意人意,自己看到的,别人所说的都未必是正确的判断事物角度,您所处的高度不同,看待问题的视角也不同,而我却是身处江湖不由己,我不杀,他们步步紧逼,我杀一儆百,他们便退几步,您说我有其他选择吗?不过对于您提到的我跟谢炜烨合作对付师奴魔童和聂摩柯这件事,我会慎重考虑,正如您说的,我夹在二者当中正是一脚踩在青天,一脚踏在黄泉,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这是个极考验心智的危险游戏,我需要更多时间权衡。”
董兆丰寿眉一轩,一双明亮活泼的将面前贼王照定,心中百感交集。胸中虽有千言万语,却知多说下去已无意义,面前青年男子比之初识时亦正亦邪本色不改,但心智日趋成熟,胸中自有沟壑。自己胸中一番话已无需出口。
院子里尚楠和楚烈在切磋技艺,尚楠只守不攻。楚烈拳脚如瀚海烈风,有着非同一般的广阔与残酷之意。虎丘有意岔开话头,说道:“楚烈这次受伤也算因祸得福了,拳脚中已见真意,机缘一到便可正式承您衣钵了,他的天赋远在我之上,如果不是因为家世过于显赫,从小缺少些挫折磨砺,他的成就本该远在我之上,这次落败受伤的过程对他而言是一个巨大的刺激,远胜过他去抓捕十个百个那些所谓高手嫌犯,虽然尚楠只守不攻,但凭他无限接近圆满的境界,楚烈这么长时间没有被他的反震力道耗尽体力,足以说明楚师兄的机缘真的快到了,我可要提前恭喜董师傅了。”
楚烈是董兆丰从小起培养的顶门大弟子,他虽然出身将帅之家,但身上却无半点豪门子弟的骄奢风范。做人尊师重道仁义厚道,学武能吃苦耐劳不畏挑战。纵然贼王惊才艳艳当日以弱冠之龄更突破天赋极限达到绝顶境界,可在董兆丰心中最宝贝的嫡传弟子却始终只有楚烈一个。听到虎丘这么评价楚烈,董兆丰深以为然,额首道:“幸好有你!”一语双关,既是在说当日虎丘救下楚烈一事,又有暗指虎丘的存在刺激了楚烈的斗志之意。
董兆丰又说道:“天下练拳者无不是从苦心琢磨拳意中领悟到心神在拳法中的妙用,进而产生宗师之势,一步登顶成为宗师。而虎丘你却是独一无二的先炼心后习武者,你自创的心之神道开创了武道未有之先河,拳未成却先有势,这种功夫若能得大成,便等于国手大师弈棋,与人交手时高瞻远瞩料敌先机,只在关键时刻以心血激发神道潜力予以对手致命一击,这样的武道虽有取巧之嫌,却着实是求胜之道,然而,当今世界早已非国术昌明的时代,武道登堂入室者皆首重修身为主,而你的武道是争生死的技巧,伤人也伤己,拳法是土心法是树,根基不牢心之神道入的越深越凶险啊!所以我劝你万不可懈怠了修身的基础功夫。”
李虎丘心知董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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