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4/6)
子风的衣角,张着唇,发出啊啊啊的尖叫声。她的情绪太激动,季子风担心心脏会承受不住叫来了医生,打了一针镇定剂,她才又沉沉地睡了过去。就这样反反复复在医院住了半个月,直到有一天她清醒过来不尖叫失控,检查下来所有的指标都正常,季子风才带她出院。出院那天,季子风请护士给她换了衣服,自己亲自帮她梳好头发,才扶着她离开医院。他送她回家,并在婆婆原来的房间住了下来形影不离地照看她。因为伤心过度,她一回家没几天就发起了高烧,并且这一次死活都不肯去医院。季子风无奈,只能把医生请到家里来。生病以来的这些天她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高烧不退,一直吊着水,嘴唇和脸白的泛清,整个人瘦的厉害,几乎只剩下了骨头。
苏如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境断断续续是无数个零碎的片段组成。她用饭盒砸到了暮浅晨,手足无措地向他道歉;她在院子里做饭,暮浅晨和婆婆在屋内择菜;他握住她的手说要做她的家人;他们一起去看篮球赛,他开心的像个孩子,还有她梦见他说你在这里等我们回来,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是她害死了暮浅晨,她从来没有这样恨过自己,甚至觉得就这样死了也好,死了就去地下给他赔罪。她不想醒来,不想睁开眼睛,就这样一直沉睡着,至少还可以在梦中见到他。
苏如星还是没有醒,躺在床上的她眼窝深陷下去,两颊的颧骨瘦的突起,眼角一直有泪流出来。季子风心里一阵难受,这些天,一直守着她几乎都没有合过眼,但是她的高烧就是退不下来,眼角始终噙着泪水,嘴里一直在呓语。他曾经躬下身子去听她在说什么。
她说的是:“暮浅晨”
原来她一直在呓语那个人的名字。
他永远都记得那一天车子快要燃烧到后座的时候,那人突然从车窗跳了起来,在熊熊烈火中把压在自己腿上的重物移开。“你先走,她在外面等你,我随后就来。”从头到尾他就只说了这样一句话,可是他却没有能从车里出来就发生了爆炸。
这段时间他也很痛苦,每个夜晚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天的场景,只要想到他为了救自己失去了生命,甚至夜不能寐。可她的情况却更糟糕,她的痛不欲生超出了他的想象,他甚至觉得她一定是喜欢那个人,或者爱着那个人的。可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当初她还要答应和自己在一起?
苏如星的烧渐渐退了下去,她清醒过来第一眼就看见季子风,憔悴的面庞上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他望着自己的眼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苏如星觉得特别内疚,她想要他幸福快乐,可是她却做了什么?
为了让季子风不再守着自己去过正常的生活,她决定先要振作起来,不能再病下去。她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再也没有当着季子风的面歇斯底里、大哭大闹。她依旧照常生活,按时吃饭,但是在经历了这场残酷的分离后她也彻底消沉了下去,原本她的性格就比较安静内向,而现在则完完全全是阴郁灰暗。除了吃饭,其余的时间她都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有时候就坐在床上像个木偶一样发呆,有时候趴在窗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也想继续写点东西,可是只要一用脑,脑袋里出现的全部是关于暮浅晨的画面,她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很多时候她都觉得那个曾经拼命挤进自己生命里的少年就像南柯一梦。可是她知道那不是梦,她永远不可能忘记那场惨不忍睹的车祸,更加忘不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拿着手机,一遍又一遍拨打暮浅晨的电话,每一次听筒里传来的都是冰冷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于是她就给他发短信,把每一天自己发生的事情像流水账一样告诉他。她的生活除了吃饭就是发呆,没有什么有趣的新鲜事,如果他看到这些短信一定也会嘲笑自己生活很无聊的。
清晨时分外面就下起了小雨,整座城市被笼进灰色的雨雾里。她起的很早,季子风还在婆婆的房间熟睡。她换了件干净的衣服,把头发利落地扎在脑后,然后悄悄地出门。
她去了他的家,没有打伞,雨丝连绵如阵,打湿了她的衣服和头发。她是从康志那里得知暮浅晨父母把他的尸体火葬带着骨灰去了美国,他们不想让他死后还一个人孤零零留在这里,所以他在这里没有墓地让她祭拜。她只能找到他家,康志告诉她,他死后,原本照顾他的保姆已经离开,这幢别墅现在空无一人。其实她很想进去看看,看看他生活的地方,可是她没有钥匙,只能坐在他家门前的大草坪上的篮球架边。他曾经告诉过她,无聊的时候他常常在这里练习篮球。
雨下的大了起来,她整个人缩成一团,头抵着篮球架,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全部淋湿。即使是这样的情景,她还是睡着了。这段时间她很嗜睡,也许是因为只要睡着就一定会梦见他。这一次她不仅梦见了暮浅晨,还梦见了姐姐,在梦里她和姐姐走散了,她惊惶无措地哭泣,哭到绝望的时候暮浅晨突然出现了,他握住她的手说,走,我们回家。
季子风找到她的时候雨已经小了许多,她和流浪猫一样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没有了任何生机一般,苍白的脸上分不清雨水还是泪水,手指紧紧地抓着篮球架,就像抓着唯一的依靠。他其实知道她一直在自己面前克制悲伤的情绪,可是即使她不吵不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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