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袖珍男（下）(1/1)

一出楼门，冷风和自由迎面袭来，小鱼觉得寒冷而舒爽，有点怀念楼上的温暖又有些庆幸逃脱楼上的压抑！路边的积雪还没有完全散去！远远的看见瘦小身影焦急的走在前面，走到他的路虎旁，回头见小鱼不情愿的跟上来，皱了皱眉头。等小鱼站在他面前，他抽出两张百元大钞塞到小鱼手里说：“你去给车加油吧，然后就回去！我答应了请人吃饭，先走了！”

“你们不吃干嘛让我做？”小鱼本来不想问，她问出这句其实想说“咱俩算了”，又马上闷头憋回这句，脸色应该不好看，气的，但她不敢说，她若说了，她这是舒服了解气了，回到家有人让她不舒服有人拿她出气！所以她又不自由的没敢表露自己，理智和心智的搏斗，理智胜；现实和理想的搏斗，现实胜；她得继续忍，忍到那条让她逃生的出路出现，忍到能真正给她家的人出现。

左贤背心一抖，没有停下脚步，径自上车，踩油门前，摇下车窗，探出头一脸难堪的对小鱼说：“怎么了？让你做顿饭还委屈了？知道为什么我爸钦点你吗？因为他说第一你有正式工作；第二，你老实本分，不贪慕虚荣；第三，你长的还不错！但我妈说进了我家的门，洗衣做饭、照顾老人、生儿育女，都是你的！所以你要好好跟我妈学！”

小鱼冷哼一声，轻蔑的低声说：“那你找保姆啊！”

也不知道左贤听到没听到，尽然说了句：“老拉着脸让人烦！”

小鱼抬头看了他一眼，准备努力挤出一丝笑，但一看到左贤那副尖嘴猴腮的嘴脸，顿失迎合动力。

左贤嘿嘿一声冷笑：“结婚前要好好磨磨你！”说完扬长而去，留下小鱼一个人站在院中冲着不远处的宝马发呆，心里空落落的怪不是滋味，只觉得冷，无比的冷！低头看着手中的200元和不远处的宝马，就像看着左贤的优点！左贤长的是丑，但他会赚钱，他大方，经常给小鱼钱！200、1000、2000的都给！但小鱼感觉糟透了，跳黄河的心都有！把那两张百元大钞拧成细棒，夹在宝马的雨刷下，步出小区……。

在路边的小超市停下，从自己的钱包取出12块，买了个冰激凌，边走边吃边拿出手机给武风华写邮件：武风华，我都够压抑自己的了，怎么还这么累啊？

这个袖珍男老拿他的优势——有钱，来砸我的劣势——穷……，其实他对我还是好的，对吧？还给我钱！

华回复：嗯！是在讨好你，就像你在讨好他一样！

小鱼回复：我不知道我这样压抑自己讨好袖珍男、讨好袖珍男他妈和我妈，最后会开心吗？

华回复：你不爱他，他也不爱你！互相折磨呗！

小鱼回复：今天上他家门，又让我给他妈做饭！最主要我把饭做好，他们也不吃！

华回复：你们上床了吗？

小鱼回复：你就气我吧！

华回复：要是能把你气醒了倒也好，可你呢？前脚气后脚麻木不仁。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回那个水仙镇？为什么还不离开？

我倒想看看，就算你真的跟袖珍男结了婚，你怎么收场？

小鱼回复：你什么意思？

华回复：这是明摆着的！到时候你老公要睡你，看你怎么办？

小鱼回复：你脑子里还有别的吗？

华回复：你本来就动机不纯，图人家钱财，又不爱人家，能笑出来才怪！

小鱼回复：我知道我是坏人！你说过很多遍了！

小鱼的心一紧，一种奇怪的不安伴随着奇怪的羞耻侵蚀着她，让小鱼不知所措到只想逃，可又不知道能逃去哪里，只能使劲抓着武风华说话，可小鱼又怪华为什么老拿自己不想面对的去刺激自己？胡乱搪塞华希望他不要抛下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小鱼真的害怕武风华会不再跟自己说话，她害怕那种孤独！安慰武风华的回复：至少现在只需要吃吃饭，见见面就好了啊！

华回复：当年你雪可是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把你造出来的！你开心吗？如果我是你和袖珍男的孩子，一定倍感羞耻！

小鱼回复：你又胡说！

华回复：你爸和你妈一个瞧不起一个，生出的你快乐吗？

小鱼浑身气到打颤，恼怒的回复完：流氓——。就合上手机！心恼华为什么这么油腻？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是啊！她真的要和袖珍男结婚生子？她感到地狱的大门在向自己敞开，她不想迈进去，但有股奇怪的，她无法抗拒的喜悦力量再推着她向那扇大门走去，恐惧比寒冷更冷冽的侵袭着她……。这到底是什么感觉？不喜欢那个地方，却享受被鞭子抽打着朝那个地方走？小鱼觉得自己有病，是的！自己有问题！可她又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成这样？怎样才能让自己开心？怎样才能让自己走上正轨呢？突然又害怕华生气不理如此不堪有病的自己了，很担心被他抛弃，又拿出手机给他写信：我在冷风的街上吃冰激凌！

华回复：有病！你不怕生病吗？

小鱼莫名的心虚，因为他知道自己有问题，可他害怕武风华知道自己真有问题！小鱼长叹一声，她不想跟华讲雪，如果华知道小鱼有那样一个对自己的妈，会不会更笑话和挖苦自己？会不会也像别人觉得“知女莫若母”？本来武风华就老瞧不起自己，老跟自己吵架！她神经的给武风华写了一条：武风华，永远陪着我！好不好？

华回复：好！你需要我就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