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七章(2/2)
些时日,一直未能见到来人便憾然归返,今日亦未有期许。恍然忽见,一时不知言语。
晏斐见他不语,看着桌上斟好的茶杯,声音极轻,“今日陛下宫宴,世子过早离席,怕是于礼不合。”
他是晏相三子,知晓宫宴一事,倒也平常。
独孤怀谨依旧长身淡立,闻言愣怔半晌,些微自嘲,“父王不来长安,怀谨只是客居此地的质子,人微言轻,即便离了宴席,又有谁会在意。”
他不过几句,这般低声间隐约的黯然失落,好似夜间浓密得化不开的雾,轻易叫人感同身受,为他惋惜。
一如当年的模样。
晏斐唇角的笑依旧淡然从容,“世子才华横溢,此话妄自菲薄了。”他只低低垂眸,依旧望着那一壶升着缕缕热气的茶水。
夏日多燥热,此刻仍旧煎茶细致,宁愿吹拂滚烫热气,品茶下肚也不将就,该说贵门士族长大的,无论身处何地,亦少不了该有的细致尊贵。
衣食无忧,便是久居长安,又有甚愁惋。
独孤怀谨适时不再多说,自方才起,他便细细凝望晏斐,游移间好似不愿疏漏一处。晏斐自是坦荡由他而去,笑容如常,甚至见日光明艳,他还拂袖缓落了座。
片刻,独孤怀谨收回目光,羽睫几番低颤不知情绪,随即坐回原处,哑声笑道:“怀谨私心,近来多等候秦楚楼中,烦扰晏公子了。”
晏斐摇头,“世子看重晏斐,算不得烦扰。晏斐未过多来此,是以先前几相错过,今日却恰巧。若心有郁结,世子不妨道出,晏斐定勉力相解。”
独孤怀谨似安定下心,慢点下头,转而又欲言又止,却只问道:“晏公子,可是一直深居晏府?”
晏府的三公子,自然是深居晏府。怕是独孤怀谨如此轻问前,早已将晏斐探了个仔细。
晏斐微笑,“自然。”
此话想来与独孤怀谨心中了然并无二致,他也未见怀疑,却兀自又颤睫思索许久,犹疑几番,他问道:“公子……从未外出?”
晏斐微阖双眸,听见他如此发问,倒觉平常。
大晋虽奉神明兴祭祀,只这些到底是怪力乱神之说,寻常百姓愚昧,如独孤怀谨这般心思诡深之人,向来只知命由己造,哪有那么容易相信。
还魂魄,活死人。
到底是惊世骇俗了些。
他再三询问,想也只当晏斐因缘巧合碰上过莫璃,因两三分相似的面容,得他恩泽,受他指点一二。独孤怀谨心有虚惶,乍得折扇如遭厄击,这才失魂落魄般苦守此地,只为求个究竟。
他从未与晏斐深交,一时看不出晏斐行事习性,便也不会多想。
“这个,却也有过。”晏斐见独孤怀谨眼中微动,只轻说,“晏斐早先愚钝,至神智清明养好,便允得长安城中多处走动,四下见识,亦是那时起,晏斐与秦楚楼主相识交好。”
他所言确也属实,晏府痴傻的三公子忽而明透如常人,在长安城里算不得秘密,甚至精怪妖邪之说,前些日子亦甚嚣尘上。
独孤怀谨自然知晓此间是谁的暗中推澜,正因心中如明镜,至此不必言说,他眸中光芒又转黯淡,低语道:“只长安城啊……”
晏斐点头:“说来亦巧,因晏斐初始明智,不知礼数,偶入秦楚高阁屋间,寻见一柄折扇。上有题词,其意绝然悲切,叫人感受并同,晏斐自道与秦楚楼主交好,便擅自拿了去。”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