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毁脸之毒(1/2)

重回奈何桥，书萱心里总有一些不忍，她想起自己承诺了青鸾可以见许元诚一面的时候，她那个活泼的眼神，似乎最后的一面，可以成为让她甘愿继续在奈何桥等下去的理由，但是此刻，似乎也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见到书萱向自己走来，青鸾这次主动靠近，学舞之人的仪态让她显得从容，但表情却是急切的。

“元诚他还好吗？”

她并没有问何时见面，她只关心许元诚如何。

“他很好。”书萱不知怎么开口，只能呆呆得回答青鸾的问题。

“很好？”青鸾皱了皱眉头：“既然很好，那你为何这种神情？”

书萱看着青鸾，道：“青鸾，你何苦自欺欺人。”

青鸾神色突变，眼神躲避开来：“姑娘你这话是何意？”

如此反应，书萱也知了个大概，若她不懂自己话里的意思，是断然不会如此惊慌。

“怕是没有去见许元诚的必要了。”

青鸾脚步不自觉得往后退了两步，喃喃道：“果然是这样的吗？”半晌又看向书萱：“那他现在过得如何？是否三顿如故，面色如常？身边可否有人照料，还喜欢背着琴四处游走吗？”

书萱只见了几面，谈话也不多，许元诚本身似乎就不是多话之人，因此她也不多了解。

“听他府上之人说，他现在喜欢养鱼，闲来无事，便待在后院欣赏小鱼。”

书萱终究没说是青鸾鱼，若她知晓，便多了一份执着，早日放手，对青鸾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姑娘，可否让我见他一面？”

青鸾没有放弃见他的念头，依旧执着着。

书萱点点头：“自然可以，我曾应允过你的。”

孟婆是个随缘之人，既是为过桥之人了却心事，没有阻拦，大方得给了通行符。

青鸾会去见许元诚，这是灵起与书萱说过得，他好像什么都料的很准，没有什么差错。

书萱将青鸾带到许府后院，灵起早已让许元诚准备好，在那里侯着。

原以为青鸾见到许元诚会落泪，控制不住自己，但是她没有，她平静得走到许元诚面前，拉了拉他的手，道：“从前总以为你的曲子为我而作，现在想来，当真可笑。”

“对不起。”

“可否为我弹奏一曲？只为我一人？”

是许元诚辜负了青鸾，但青鸾的语气却依旧卑微。

青鸾啊，他为了你可是决心此生都不再弹琴了，虽然爱的不是你，但是在他的心里，你依旧占了重要的位置。

此时，书萱才发觉旁边早已备好了桐木琴，灵起当真细致，若是天族的小宫娥也能如此贴心，书萱便不会操劳了两万年了。

许元诚落座，他并没有像在大殿上一样那般钻研，也没有丝毫犹豫，落座便开始了第一个声音。

听过了灵起演奏七殇琴，书萱自认为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此时第一次听冠绝天下的琴师弹琴，便坐下仔细聆听，默默欣赏着这首离别之曲。

青鸾并未静静聆听，她听着这最熟悉却又陌生的曲子，转了个圈开始起舞。

有琴音有舞蹈相伴，本该是把酒言欢的绝佳场景，在月色的笼罩下却显得有些凄凉，青鸾舞动的手，在月光下显出浮动的影子，令人心醉神迷，丝毫不被琴师的音调掩盖了光辉。

原以为人间的舞姬是断然比不过天上的仙女的，但是青鸾由琴音而生的舞蹈，却是有了情绪般流露出来，她的眼睛并不看向琴师，那随心的动作显得灵动而有趣。

“是自由。”灵起说出了书萱心中的感受：“青鸾的舞至始至终都是属于她自己的。”

相比青鸾的自由，许元诚的琴音更多的却是像灵起使用七殇琴时的愧疚感受，他的琴音被深深得困在里面，走不出，理还乱的情绪深深得烙印在每个聆听者的心中。

一曲未罢，青鸾便停住了脚步，却是背对着许元诚，平静得说道：“元诚，其实我早知你心里的那个人是如画。”

琴声戛然而止，许元诚的手停在那里，也只说了声：“对不起。”

“你果真只有这三个字对我说。其实，你不必介怀，毁脸的毒，是我自己下的。”

书萱心中吓了一跳，刚还沉浸在琴声和舞蹈之人的心有灵犀，青鸾的一句话一下子将她的感动抛之九霄云外。

许元诚似乎也被震惊到，抬起头不可思议得看着青鸾的背影。

“我要的，”青鸾说了这三个字，便停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我要的，就是在你心中永远有一个我的位置，哪怕是歉意。”

书萱看了看灵起，却碰上了他的眼光，他似乎一点也没有惊吓之意，见到书萱的眼神，也只是跟她点了点头。

“只是，未曾想那毒最后竟要了我的命，我想，即使是失去生命，你能对我起一丝的情感，那也是值了。”

如此说来，青鸾实则为一个可怕的人，为了那可怕的感情占有，竟甘愿毁去自己引以为傲的容貌，最后还因此送命。那许元诚为她从此不再碰琴，委实不值得。

“但是你始终，只有歉意，若早知如此，我便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了。下一世，我会好好生活。”

青鸾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回头，也没有留给许元诚跟自己说话的机会，她只淡淡得说：“姑娘，我该走了。”

书萱反应过来，走过去想要带走青鸾，却接到了一手的眼泪。

她的平静，原来是装的。

书萱将青鸾带回到地府，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