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春雨缥缈小心思 迷雾散尽多抱怨(2/3)

子可否，去过宫外的后巷？”她突兀的问起来，着实让苏泽义捏了一把冷汗。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怀里的那块儿绣帕。已经当做绷带，缠在了素兮的胳膊上了。

听素兮的这番口气，倒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果真如此的话，依着素兮的脾气，锦瑟定然逃不过素兮的百般询问。思来想去，苏泽义还真是没了词儿。刚好门外有个声音：“哥哥怎会去过那等地方！”

这不是离若的声音么，素兮倒是吃了一惊，忙从床上跳下来跪着。苏泽义却是仿佛得了大赦，欢喜的应道：“若儿出宫也不与我说一声，好去迎接！”此时离若的目光冰冷如霜，唬的素兮不敢抬起头来。

雾气迷蒙，花落满地。池塘边的白玉栏杆，沾染着潮湿的气息。枝头的桃花花瓣，也浸润了沉甸甸的露珠。茂盛的芦苇荡，偶尔飘来一片小得发绿的荷叶，似是有了夏日的味道。

雨后，阳光从云层间穿透而来。折射到世间万物，周围的一切开始变的明亮起来。雀儿在枝头鸣唱，水鸭在池塘中安静的游弋。海棠花，梨花，桃花，杏花纷纷盛开，挨挨挤挤好不热闹！

隔空水雾处，叶尖的脉络处，打出一片柔和的光线。青鸾站在石桥上，远远望去。翠色如洗的山峦，流动着淡淡的光泽。面对这雨后的美丽景色，青鸾却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雪落腊梅枝头，恍惚依稀旧年。秋千架下光影，青涩果儿含羞。鸿雁长飞夜色，遥寄锦书思念。一任鸾鸟高飞，昨日恰是离散。山长水阔何处，荒楼云外阑珊。芳尘萎落一季，萋萋草色莫见。”

当青鸾走进正阳殿的时候，她看到眼前这幅刚刚写完的句子。一时竟是愣在那里，好久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仿佛句子的字里行间，都在告诉青鸾，这首诗是写给她的。

那么当初青鸾看到的半首，未写完的句子时，就立刻认为是写给皓雪的。这才误会了楚云宏，让青鸾下了暗害皓雪的心。不然皓雪还会好好的活着，在储秀宫里做她的皇后！

有那么一刻，青鸾险些没站稳脚跟。幸而楚云宏上前来，揽住青鸾的腰身，浅浅的笑着问道：“鸾儿可否喜欢？朕早先尚未写完。这才得了空儿的，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是了，青鸾怎么会忘记。今天是农历二月十二，百花盛开的日子。也是他初入宫廷的时候，与楚云宏相见的日子。那个时候，她记得还下着小雪，宫里的腊梅开得正好。

十年了，时间无声无息的走过十年的光阴。青鸾从一个五岁的小姑娘，成长为一个深谙时事的御前侍女。往日间的点点滴滴，一一浮现在脑海中。她怎么会想到，楚云宏竟是这般细心！

高兴么，青鸾自然是高兴的，是激动的。这个日子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只是当初入宫，为了为家族报仇罢了。然则时过境迁，那份仇很烟消云散了。

“你看，诗里面有你的名字，青鸾——”楚云宏轻轻握着她的小手，然后指着局句子里的“青鸾”二字，颇为得意的笑着，“那个时候，你总是喜欢坐在秋千架上，刚好就在我的窗外。”

那时楚云宏读书，一抬头就可以看到荡秋千的青鸾。小小记忆，在楚云宏的脑海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不会忘记那个，穿着茜纱裙的小姑娘。笑起来如同银铃一般，格外可爱。

看到楚云宏的笑涡，青鸾心里的那层坚冰渐渐融化。她很是满足的偎依在他的怀里，嗅着他身上好闻的阳光气息。满满的都是幸福，倘或时光停留下来，该有多好呀。

望着他好容易露出的微笑，青鸾索性暂且忘记了往日的不快。与楚云宏一起执笔，在淡淡的宣纸上，书写下一首五言绝句：“一别十年两茫茫，云烟缥缈隔天长。昨日风停雨后时，鸾鸟鸣叫小轩窗。”

入夜，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殿阁内灯烛通明，垂地的诺色湘莲。在烛火的映衬下，略显柔和。楚云宏在静静的批阅折子，青鸾则在旁边铺床叠被，熏染香炉，准备热水。

许久未曾做过这样的事情了，先前楚云宏为皓雪守灵的十天。青鸾一直都待在西暖阁，她时常望着这处空荡荡的殿阁，心里十分难过。而今看到熟悉的灯火，她感到很是满足。

“皇上，早些休息吧。”青鸾说着，便为楚云宏宽衣解带。服侍他洗漱过后，便弯腰动手收拾起桌案上散乱的折子和书籍。不经意间，青鸾瞥见了一篇满是蝌蚪纹样的文章。

“祭伏皓雪之诔文。”这七个字映入眼帘的时候，青鸾的心头竟是格外的难受。仿佛自己从高山之巅，跌入了深深的谷底。原来楚云宏对自己的好，都是装出来的呀。

她慢慢拿起那篇诔文，细细的从头看了起来：“维天元九年二月，雪儿卒与百花盛开之时。消融殆尽，化为芳魂。花蕾芬芳残吐，莺儿杜鹃啼血。黄叶连翠，绿波荡漾……”

细细读来，倒是一篇很好的诔文。若是放在以前，青鸾定会大加赞赏，文字的功底如何如何。而今却是没来由的嫉妒，原来自己连一个死人也抵不过。醋意，在青鸾的心头萦绕。

听着楚云宏轻微的鼾声，青鸾不觉慢慢坐在床榻边。轻轻看着楚云宏消瘦的脸庞，不觉心里格外的发疼：“皇上呀皇上，我在你心里，究竟是怎样的地位？难道你还怨恨我，对你曾下过毒手么……”

面对着这个喜怒无常的帝王，青鸾实在是没有任何力气，去才想着他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