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雄视川江 第八一回 困囚笼中鸟(1/2)

五月的聚望岭，春意盎然，风光如画。

司徒川立马于聚望岭南边的一座高岗上，他那一身华丽威武的银甲在绚丽的朝阳中闪耀着迷人的光彩，从北方吹来的一阵猛烈的风将他身后披着的宽大的白色金丝龙纹蚕丝披风吹得高高飘扬起来。他凝视着这座有些幽寂，没什么名气，看起来也并不险峻的坡岭，即使这里树木葱茏，香花满地，即使这里彩蝶飞舞，白鸟和鸣，即使这里拥有秀美怡人的风光，一个摆在眼前的悲哀的事实是：它仍然很难摆脱被人遗忘的命运，因为这样的山岭在辽阔的静州大地上几乎遍地都是。

司徒川深邃的眼神中透着几分忧郁，使得那张充满阳刚之美的俊逸威武的脸庞平添了几许悲悯的气质，他的眼神十分坚毅，眉宇间闪动着一抹睥睨天下的豪情。他知道，过了今天，这里必将名扬天下，因为，在聚望岭，他的三万铁骑已将南辰实际统治者公冶梦月死死围困，而他――大夏平南大将军，定南军节度使司徒川，接下来将要向这个小山坡发起一场惊天动地的雷霆重击，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甚至有希望获得一个惊人的成就――活捉或者杀掉南辰的皇后，从而迅速结束这场惨烈的战争。

司徒川又一次站在了建立彪柄千秋的伟大功业的边缘。此时的他豪情万丈，壮怀激烈，他的思绪不知不觉回到了显庆十九年那个寒冷的春天。

龙岭，不论对大夏国还是对司徒川本人来说，都不啻为一个伤心之地。龙岭之战使貌似强大的大夏国一下子沦落成为一艘漂泊在风雨中的小船，那永远徘徊在西凉草原上的四十万忠魂至今暴尸荒野，那躺在血泊中的遍地的尸骸，那飘零在朔风中地残破的旌旗，那潮水般汹涌而来的凶神恶煞般的西凉铁骑，这所有的一切，都永远成为了司徒川心中难以磨灭的可怕记忆，并且这种记忆并不因时间的流逝儿淡漠。

司徒川在龙岭大战中九死一生，后来在龙川郡主漠藏黑云的帮助下幸运的从龙岭脱身，而后历尽艰辛走出龙川四塞之地，继而守云中，战云阳，攻统万，扫云州，取得了一个又一个辉煌的胜利，让大夏国从濒死的困顿中解脱出来，虽然对这个国家来说，中兴社稷仍然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但它至少可以继续苟延性命，在这个猛兽肆虐的丛林世界里生存下来。

“司徒，你在想什么？”即使聪明过人的漠藏黑云也不可能次次都能参透司徒川的心思，她那细细的黛眉下面闪动着一双略带疑惑的睿智的眼睛，她那清雅绝俗的白皙的脸上一如既往的透着高贵忧郁的气质。

漠藏黑云的话打断了司徒川的思绪，他用饱含神情的温柔的眼神注视着眼前的绝世佳人，“我想到，我们一路走来，刀光剑影，血途漫漫，可谓历尽艰险，殊为不易，如今，长天诸神再次眷顾于我，让我有机会在将大名鼎鼎的南辰皇后公冶梦月围困在此地，接下来我们即将对聚望岭展开的攻击将会不可避免的让雄心勃勃的南辰人蒙羞，他们北伐中州的春秋大梦将被彻底粉碎！”

“此战事关重大，”漠藏黑云道：“需要召集诸将商议一下。”

司徒川点了点头，优雅的翻身下马，对身后的乌兰图雅道：“你速速去办！”

乌兰图雅立即领命而去。

几乎与此同时，负责从北边进攻聚望岭的大将令狐荣野和慕容晴雪正在十分靠近前沿的位置观察敌方的防御部署。

“十道拦马桩，密集的环形车阵，严阵以待的重甲江都羽林禁军步兵，如林的长矛铁槊，这样的场面是不是很熟悉？”令狐荣野看了一眼身旁的慕容晴雪，他双眉紧锁，面露忧惧之色。

“我说你是不是被虎平渡的失败给魇住了？”慕容晴雪瞪着一双美丽而又灵动的杏眼注视着令狐荣野，在这些虚实难料的陌生敌人面前，她倒是显得气定神闲，“我们要相信司徒将军，他一定有办法击败这些敌人。”

“我当然毫不怀疑司徒将军的能力，我只是觉得这些敌人不好对付，要知道，江都羽林禁军可是南辰的精锐。”

“但遗憾的是他们只有一个东方济，”慕容晴雪莞尔一笑，“纵使南辰最精锐的重装步兵隆重登场，也不可能再有第二个虎平渡了。”

令狐荣野故意用一种略带戏谑的眼神的看着慕容晴雪，苦笑道：“幸好只有一个，否则说不定我又得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

“你想的美！”慕容晴雪马上白了一眼令狐荣野，嗔怒道：“上次是我疏忽大意了，可我的运气总不会每次都那么差！”

“这一次真的有一个人运气差到了极点，你知道是谁吗？”

“嗯，让我猜猜，”慕容晴雪转动着慧黠的眼珠，笑着说道：“那一定是南辰的公冶皇后，她撞到了最不该撞到的人――司徒将军，一个天底下所有敌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人。”

“现在看来，当初司徒将军东渡云江的决策真是一着高棋，这令南辰人彻底陷入了被动，就连东方济在虎平渡的胜利也变得黯然失色。”令狐荣野凝望着战云密布的聚望岭，颇为感慨的说道：“即使公冶梦月仍然躲在号称固若金汤的昆宁城里，他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多少，等待南辰人的也将是可怕的失败！”

“司徒将军最令人钦佩的地方就是，他总能在最关键的人物身上找到打开胜利之门的钥匙，昔时是西凉老逐日王，今日是南辰公冶皇后。”慕容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