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醉酒(1/2)
宫中宴会大同小异,席上长辈皆在,众女皆是循规蹈矩、端庄淑仪,除了听曲赏舞、吃菜喝酒外,就只剩茫眼发呆,以及窥探未婚男女眉来眼去的秘辛;可一旦宴会完毕,长辈不在,一众年轻人便活跃起来,三五成群,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若到了四下无人处更是放诞。柳璇卿打着牛皮灯笼伴着一轮清空明月携着摇曳生姿的姬瑶琴,避开众人,寻探秘径,一路皆是梅花,独金钱绿萼最是香浓,二人染身浑然不知。
因是男女有别,白翛然、柳鹰学绕了远路,穿过一座月亮门,一片残雪压翠枝,橘色烛光所罩之处犹如镀金,青石路两侧皆已点上石灯,一院玉蝶、洒金繁枝高挂,美不胜收,钻行过洞,假山出口豁然开朗,一株硕大的照水梅亲贴水面,一条鹅卵石步道将一池平湖分作两瓣,二人缓行其间犹如漫步水镜,双影复映阴阳二极。
一个童子提灯相迎,“贵客请移步云香榭。”沿湖曲松挽臂,一系小舟渡二人过行宫水梁,“还有多远?”柳鹰学好奇。童子遥指松林密丛灯火明灭之处,“公子和两位女客已经到了,片刻就至。”
舟驶半程,就见一竹榭帷幔十幅,朝云飘渺,人影婆娑,白翛然点船而飞,踏水而行,犹如白鹭掠空,却见空中俯冲一绿影,一瞬间绿白二色纠缠又分离,“来者皆是客!”一苍色人影在桥头疾呼,双影同落岸堤。“樊兄。”“白兄。”抱拳行礼。
柳璇卿挑帘迎众人入内,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姬瑶琴见来人多了一个,竟然是樊修逊,避到一侧,矩着礼不敢放肆。
樊修逊凤眼修眉,眉梢一翘,冲着姬瑶琴喊话:“郡主莫要龟缩,樊某不过是臣,此处王兄是主,客随主便,还请泰然处之。”
柳鹰学略恼,质问王盛烨:“王大人真有天大的能耐,把樊将军请来了。”
樊修逊替他作答:“我与王兄稍前同在关外平叛,此次相约不过是故友重逢,到是柳五公子还是初次相识,在下有礼了。”
柳鹰学撇过脸去,柳璇卿尴尬地替他还礼,“樊将军还请见谅。”
白翛然从布袋中掇出一柄紫檀琵琶,接上丝弦,笑问樊修逊:“既然阁下已经见识了白某的手段,不如我们在乐艺上切磋一番如何?”随手指指他手中的铁笛。
樊修逊抚摸了笛身,低头略思又探身相邀:“太徽,请琴,上酒。”
王盛烨架起琴案调音,柳璇卿羞涩地凑近耳语,王盛烨一脸喜色,“璇卿毛遂自荐,为众人舞上一曲。”
柳鹰学跳起来,“我与四姐共舞,拿剑来!”
白翛然笑道:“明视,子光面前舞剑,岂不关公面前耍大刀?”
樊修逊挽袖束发,立身抽出铁笛中的利剑抛向柳鹰学:“小心割手献血。”
柳鹰学接过,敲指轻弹,一声金音,剑身寒光凌厉,爱不释手,姬瑶琴凑近细看,心急划破了裙衫,柳璇卿安抚她坐下,嘱咐其挥蒲煮酒。
樊修逊一音高亮,声波撩纱幔,掠平湖,白翛然紧随其后,每落一音皆翻众帷,而王盛烨琴音甚是稳重,似撞上围柱又反弹回来,整个云香榭共鸣音波推向平湖,泛起层层涟漪。
柳璇卿缓缓打开雪香扇,足尖一跳,一个倾旋,接一个大掖步转,又接一个扫堂探海,柳鹰学扣腕剑指,翻身冲刺,燕风台舞,蛟龙翻海。
噗——糟糕——酒瀑了,看得入神的姬瑶琴瞬间惊醒,赶紧收拾,慌忙间烫了手,柳璇卿收势上去看护,柳鹰学扫兴地将剑掷向樊修逊,剑身飞坠而下恰好落入铁笛中,彼此敬意行礼。
“可惜了,哎,真是可惜了,我罪过。”姬瑶琴感叹。乐声此时又似回音一般袅袅飘来,白翛然抱起琵琶,掀起帷幔,走到桥头,附声音和,樊修逊提起一壶刚温好的酒,倾入平湖,柳璇卿正要上前阻止,被王盛烨按住,“此曲《酒狂》,在下敬知己一杯。”
童子又抬来一大坛酒,众人酣饮,直至耳熟熏醉,姬瑶琴已经趴伏与白翛然的膝头,而樊修逊依然缠着他斗酒,柳鹰学大字仰躺不知人事,王盛烨双眼迷离盯着柳璇卿不放,伸手去摸她的脸,被其抓住贴于脸颊,深情对望,忘却今夕何夕。
童子凑过去,好心提醒少主人,“公子,你不是还有一礼送于柳姑娘吗?”
王盛烨瞬间清醒,挽过柳璇卿,随手替她披上一件大氅:“四娘,你随我来。”二人撇下众人,朝平湖走去,童子驾舟返洄,移步快走,停于照水梅前,此时仰望朗朗晴空,唯月已中天,“璇卿在此等我半柱香的时间。”
嘭,空中散开绚丽的烟花,投影平湖犹如水中绽开无数星光,柳璇卿被这胜景所染,酒意上头欲踏水追月,不自觉间一股子狠劲将其拽回,撞到对方怀里,她浑身弥漫着酒气,趁势攀着胳膊,凑近脸,轻轻柔柔地娇声唤道:“亲——”
可是多情却被无情恼,她竟被推开,羞煞死人,柳璇卿暗暗探过身,去牵他的衣角,又被拂去,晕晕乎乎就扑向他怀里,抱住,怎么也不松手,“让我抱你一会儿。”
原本的挣扎也安定下来,她指着空中的明月,“快看,老天爷也为我们作美,你可为我取字?”
手掌从她身后穿过,紧紧搂住,让她安稳地靠在胸膛,呼吸灼热裹着冰冷的唇贴吻她的耳背,她喃喃细语似是回应,手臂箍得更紧了。
她一声嘤咛翻身去戏弄,“你脸上蒙着我的风巾做什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