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2/2)

李长白会心一笑，眼前二人不知何时便在身后等候了，但他们都如同心有灵犀一般未曾上前打扰。

楚燕离摊开手掌，亮出半块被咬过的福禄糕，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奢靡惯了，这么好的东西也浪费掉。”

当忘川额如炬目光看向李长白眼时，直觉似乎再告诉他，眼前这个久经人世的男人刚刚所言并不是捕风捉影凭空捏造的。

忘川眯起眼睛，忽然偏头笑了起来，接着便颇有大侠风范的头也不回的携星儿姑娘步入昭月楼中，逐渐模糊的背影似无奈般摇了摇头。

良久，李长白终于听清那诡谲狠辣之人颇为妒忌的说了些什么。

“娘的，那姓陆的王八蛋还真大方！”

夜晚的凤临繁花似锦，三十里月裳河畔，偷偷溜出来的痴男怨女在缠绵中放下心中的执念，这个本应该属于他们的花季却流尽了悲伤可惜。花灯随着淙淙琴音在江面的角楼上摇动，摇动这天子脚下的四季交替，枯荣盛衰。一方悠远，一人聆听，石桥被薄雪覆盖，扶榄一眼望去，打破这宁静的是河面上的为数不多的几只野鸭。江枫渔火之上，两三个书生打扮的文人雅士把酒言欢，口中的诗赋掩盖了内心的抱负。水波上映出半城柳色，夹杂着孤笛随着清风拂过。被盛世淹没的寒骨依旧倾诉着那年不为人知的秦楚，昔日醉卧花酒之间只愿得一人珍重，却盼得今昔物是人非。

尽远处百步高的楼台上，月色散落在姑娘的指尖，泪珠在冷漠的眼中流下，淡粉的薄唇把这冷漠凝深，似乎要凝了这夜色。软丝的绣鞋踏着纷纷雪下，在台阶上踱着，一步一步向月裳河的中心走近着。

此时此刻，远离朝堂的庭院深处，张谦醉倒在桌子上。而李长白却毫无醉意。月照树梢，在诺大的庭院中留下一道诡异阴影。

那阴影旁，是开遍了的彼岸花。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

李长白从盘子中拿出那几经波折的半块福禄糕，迟疑了许久，却还是放入了口中。

片刻，一股香甜伴随着油腻口感融进了喉咙中，少年不经意的笑了笑。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