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道理(1/2)

四明洞天，云海州众多小洞天之一。

千年之前一场大战，那些天地间顶尖的强者，汇聚在一起，在洞天中展开了毁天灭地般的争斗。没有史书记载那场战斗的起因，只有一些顶尖世家口口相传，流传着一些真相。

那场无疾而终的战争，持续时间虽短，但却使得四明洞天遭受到极为严重的损伤，天地法则紊乱，摇摇欲坠。若不是有大能者出手，布下禁制，洞天早就坠毁。

天地法则紊乱后，原本稳固的洞天，再也无法容纳那些强大个体，即便是洞天内土生土长的妖兽，一旦突破三境，也会遭到洞天意志的驱逐。那方洞天，对外来者好像有一股天生的恶意，外来者进入到洞天，不能够采纳灵气，更无法修行。

原本四季分明的洞天，因为天地法则的破损，变得四季无常。

据那些曾经进入过洞天的人所说，四明洞天的冬季尤为可怕，天地死寂，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原本活跃的生灵，大都凭空消失了一般，不知道潜到何处去蛰伏了，没有食物，想要熬过漫长的冬季十分艰难。

四明洞天环境虽然恶劣，但因为长期没有人迹，灵株仙材却比外界多得多，更重的是，千年之前那场大战，许许多多的强者，死在那片天地，为后来者留下了无数的机缘传承。

谢随风之所以答应杨老头去洞天，就是因为杨老头说，洞天之内极可能有上古遗落的神木。再加上那片洞天对强者的限制，即便是谢随风这样没有实力没有靠山的普通人，也有几分机会夺得神木。

当初，谢随风用溪中捉到那条金色鲤鱼，和杨老头置换了《青木诀》，之后又在杨老头手中获得了进入四明洞天的名额，虽然按照杨老头说的是两清了，谢随风也同意了，但就算是小药童江渔，也看出了这场交易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江渔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吃亏，谢随风还要和杨老头交易。但谢随风想的透彻，自己所求不过是活命，那条神异的金鲤，放在镇子外，换到的东西，的确是会比功法和进入洞天的名额更有价值，但没有地位和实力的落魄少年，哪敢拿着金鲤去交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谢随风还是懂的。

回到自家的破败小院中，谢随风早早吃了晚饭。

躺在硌人的床板上，翻来覆去，谢随风心思紊乱，一直无法入睡，脑海中总浮现出傍晚的那场冲突。

穿上衣服，走出院子，趁着皎洁的月光，不知不觉少年走到了镇子西边的私塾。见私塾还有没有熄灯，谢随风便上前去叩门，一身白衣的中年儒士，打开了开了房门，见到是谢随风有些惊讶，但还是请他进了屋子。

“这么晚了，怎么想起到我这来了？”双鬓霜白的儒士开口问道。

谢随风说道：“睡不着，就出来走走，走着走着就逛到了这里，见李先生你还没熄灯，就过来看看。”

先生李清川开口道：“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出来听听》”

谢随风微诧，看着李清川，不言语

中年儒士笑了笑说道：“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谢随风点了点头。

中年儒士继续说道：“愁眉苦脸的，有点事情都挂在脸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说说吧，到底怎么了。”

谢随风端坐，说道：“李先生，我想向你请教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不讲道理，明明可以用道理解决的事情，非得要用拳头解决。今天傍晚时候，我去给杨老铺子里送药，遇到了一名带着扈从的白衣公子，他们不讲理的骂我我乞丐，这也就算了，我不答应听他差遣，他手下那名扈从就要动手伤人，最后若不是陈都大哥替我解围，我恐怕就死在那扈从的剑下了。”

谢随风一脸苦闷，想不通为什么那名中年扈从要出手，就算是自己没有按照他说的去做，可那也是他们无礼在前。

李清川想了想，回答道：“有些人一生下就不讲道理，这样的人很少，就像那个戾气极重的马苦玄。但大多数人一开始还是讲道理的，只不过后来随着身份、地位、权利等等的变化，逐渐变得不讲道理，那是因为他们觉得可以用拳头解决的问题，用道理去解决太过麻烦。浪费口舌，与自己眼中的蝼蚁讲道理，岂不是有点荒唐可笑。”

谢随风似懂非懂，不断点头沉思。

李清川继续说道：“要想与别人讲道理，首先你得有讲道理的实力，就像我李清川想给天下人讲讲道理，可我只是一个私塾先生，哪有人听，若我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圣人，那谁敢不听，你说是不是？”

谢随风后知后觉，像是听明白了一般，点了点头。

李先生解下腰间挂着的玉牌，在手里摩挲了一会儿，颇有些舍不得的递给谢随风,“这个送给你，虽不是什么宝贝，但也带在身边很多年了，收下吧。”

玉牌正面刻画着鱼跃龙门，栩栩如生，反面像是随意刻上的“心”、“清”两个字，明显不是一人刻写的。

谢随风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收下玉牌，但在李先生的一再坚持下，还是珍重的把玉牌揣在了怀里。

看着眼前双鬓霜白的李先生，谢随风总感觉有哪里不同。

李先生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了坛桂花酒，放在桌子上，笑着问道：“谢随风，喝酒吗？”

谢随风苦笑着摇了摇头。

李先生也不强求，但还是摆上两个碗，坛口一开，酒香夹杂着桂香扑面而来，李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