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好了歌（二）第十章 柳三笑(1/2)

第九章 好了歌（二）

我继续教烟儿曲词，对这些大部分只知道耍嘴皮子的闲人只能是无可奈何了，好在我今天心情特别好，我用这个身份可以尽情的说、听，你该知道，当一个人面对失而复得的东西时会有多么惊喜！我教了烟儿一些华夏词曲，小姑娘闻所未闻，高兴得直叫我师傅，这下兴奋得都躲到后堂练习唱去了呢！

“好戏来罗！”

店里小二吆喝道，“各位，今天是每月酬宾日，特备灯谜三则，老规矩，各人可将答案写在纸上交给我，全部猜中者可获本店馈赠的上等席面一桌，”

“先猜先得啰！”

众人引劲望去，只见小二已经在柜台影壁上挂出了三则灯谜：

1，草涧鹊影映春意，个个隐身在其中；

2，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

3，禁止烟火，闲人勿进。

以前遇上类似活动，我虽也有些兴趣，却往往苦于一知半解，今日又逢其会，不禁想试试自己到底有几分长进。

欣然望时，只道眼前着灯谜以前费尽心思而不得，今天怎么看上去这么容易呢！区区拆字、会意法构成得谜面如今在我面前简直是小儿科呢！心里一下就有了答案，不禁转眼向其他人看去。

只见嘈杂的大厅里这下安静了许多，有人皱眉，有人抓耳挠腮，有人许是猜出了一些端倪面露喜色沧浪坊不乏士子读书人，但这灯谜一时半会竟无人应答。

掌柜的见有些冷场，当下道“各位不妨慢慢思量，我们顺便着孙老头弹个曲子，凑个兴。”众人又轰然叫了一声好。

“啪、啪”掌柜的一拍手掌，烟儿扶着孙老头出来了。

这孙老头就一瞎眼老汉，六十多岁年纪，手里提着把溜光发亮的二胡，丝毫也看不出是个手底下功夫了得的人，我看他的气息，黄级后期！因为我比他 等级高，所以很容易看出来，平常人可没那么容易。

我纳闷的是这么高的功夫干嘛要沦落到卖艺为生呢？我只顾着想他的事，又有人打起了口哨窃窃私语鼓噪起来。

原来是烟儿！

人靠衣妆马靠鞍，只见她这回换了一身淡绿色衣裳，红色裤子，好像还施了一点淡妆，真所谓“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

好个标志少女！峨眉微蹙，杏眼桃腮，尚未完全长成的身子如弱柳扶风，举手投足有一股天生的风情，

坊间自然不乏狂蜂浪蝶登徒子，虽然不能刻意轻薄，饱饱眼福，调侃两句过过嘴瘾也是好的！掌柜的也是乐的这祖孙俩撑撑场面，招徕顾客，赏了间小屋，容他们在坊间卖艺挣几个小钱。

当下两人来到厅中，孙老汉坐在一把长条凳上，咿咿呀呀就拉开啦，烟儿掐了个拈花指，檀口轻起，恰如清涧流泉，婉转莺声！唱的却是——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一曲终了，丝丝婉转的弦音，清清脆脆的歌声犹绕坊间，良久无声；众人好像皆横生感概！有人带头叫了一声“好！”众人好似如梦方醒，一起喝彩起来！然后纷纷往烟儿托盘里抛掷散银，盘子都堆满了，烟儿只觉得这词曲有意思，未料到效果这么好！喜得杏眼含笑，有意无意的扫向我这边。

我朝她鼓励地一笑，偷偷朝她竖了个大拇指，曹雪芹的《好了歌》当然是不错，烟儿也的确唱得好。我倒没什么绮念，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呢！

只见一个三十上下秀才模样的站起来道，“诸位，想我钱宁自问也还懂些诗书音律，却从未听过今日这词曲，虽非大雅，却的的确确道尽世道人心，非大智者岂能为之！”众人也纷纷称是，眼巴巴的问道，“烟儿，你这词曲哪里学来的？”烟儿没料到还有这出，偷偷瞄了我一眼，微红了小脸，“各位叔叔伯伯，这的确不是旧词，乃是我刚刚学的，没有征得师傅同意，不便透露，还请各位原谅！”

一语未了，一人怒道：“一个卖艺的，问你是瞧得起你，干什么推三阻四！”

掌柜的也插话道，“说吧，烟儿，这可都是你们的衣食父母呢！”

烟儿小手绞着衣角，涨红了小脸，只顾拿眼偷偷瞟向我这边；

突然，没想那个半响没动静的张霸一下伸手揽过烟儿盛钱的盘子道，“既然如此，我们可不愿意白赏钱！”

小花只顾着护住盛钱的盘子，竟被拉了一个趔趄，直撞向桌角！

这张霸丫的！大概是想在众人面前显摆自己，捞存在感吧！

那边孙老汉毕竟眼瞎，没料到变生肘腋，也是反应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只见一道青光划过，烟儿已经回到爷爷身边，一个二十上下少年，目似朗星，面容冷峻，青衣飘飘，挡在烟儿面前！

——我不想烟儿因为我受这门子闲气，焉能不出手！想我以前娘和小兰她们不知跟着我隐忍过多少，如今我怎能再让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

再看那张霸站在原地，如泥塑木雕，抢盘子的那支手抖得厉害！额头上豆大得汗珠往下落，这家伙倒也有几分硬气，竟没有疼得倒下求饶！——刚刚我用了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