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章 朔方城的两位客人(1/2)
卢辞出宫时,还与同僚说着闲话,一边表示忧心王上龙体如何,一边约好来日某家茶馆请客小坐,又说哪家的伶人唱曲儿是一绝,定要去听听,如此种种,他都应付得极为妥当得体,不露半点异样。
只是在坐上马车后,才惊觉自己后背衣衫湿透,整个人都虚脱地塌了下去。
王轻侯递了杯茶给他,又让他擦擦额头上的冷汗,问道:“怎么样?”
卢辞前前后后说完,最后道:“后来王上身体有恙,说备觉不适,一切交由王后决定,他要休养。”
王轻侯听罢不作声,看了坐在对面的方觉浅一眼。
这一眼中,两人同时明白了一件事,一件让他们,毛骨悚然的事。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之处吗?”卢辞见二人神色有异,连忙问道。
“前边巷子里把我们放下,你先回府,就说身体抱恙,这些天别上早朝了。”王轻侯没对卢辞说太多,倒不是不信任他,是他怕受不了这打击。
“是,小公子若是有其他吩咐,随时来找我。”卢辞也不多问,只是应下。
下了马车的方觉浅和王轻侯顺着小巷慢步走,却纷纷沉默,不是他们之间无话可说,而是他们竟不知,这话,要从何处先说起。
最后,王轻侯长叹一声气:“殷安不会有事了。”
“到现在,才是所有人都登场了。”很难得,竟能在如今的方觉浅脸上,看到这般凝重的神色。
还以为她总是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岿然不动的淡定。
“一切,都太迟了。”方觉浅苦笑一声。
在说明方觉浅与王轻侯的毛骨悚然和苦笑之前,先要说,为何殷安不会有事了。
强撑着一副从容不迫神色的殷安,不管内心崩裂成了何种模样,她始终没有泄漏过半分,配合着朔方城,假装诧异,假装困惑,假装为难于北境现在这不可控制的局面。
朔方城方面,正潜心分析着如果北境失控,他们有几成把握收拾残局,尽量不使北境落入殷朝之手。
就在他们重新计划的时候,有两个客人,从很远的地方到来,拜访了他们。
他们穿着厚厚的斗篷,风雨兼程,虽都是年岁已高,却不辞辛苦。
当他们走下马车,揭开头上的斗蓬,露出了花白的眉毛与胡子,以及沧桑又深邃的眼神。他们撑着拐杖,站在朔方城诸侯府的大门前时,彼此对望了一眼,笑意诡谲,又自信满满。
“不知两位神使大驾光临,王某有失远迎,还请见谅。”王启尧压着内心剧烈地震动,温和有礼地拱手问好。
“是我等并未提前知会侯爷,何来见谅之说?”于若愚拱手回礼,道,“不知我们二人,可有幸入府,讨一杯茶吃?”
“神使此话便是见外了,二位贵为神殿贵客,朔方城岂有怠慢之理?两位前辈请进。”王启尧笑着抬手,请两人进府。
于若愚看着这礼数周全的王家大公子,竟是很奇异地想到了王轻侯,若是今日站在这门外迎着他们的是王轻侯,怕是没这么客气。
他们两人的确是贵客,尤其是在这等敏感时期。
不管他们与朔方城表面上的文章做得多么和气,但谁的心里不清楚,朔方城是要干翻神殿的?
本质上来说,他们为敌,而是多年的宿敌,这里头的恩恩怨怨那不是一句话两句词能解得开的。
好在大人物们总是“胸襟开阔”,不论仇几深,恨几多,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他们不会当街骂娘,陷入丑陋和难堪的境地。
所以,两位神使,竟也成了朔方城的座上宾。
坐在这张桌子上的人不少,最上头的自然是王启尧,左边是江公,季婉晴,右边是于若愚和虚谷,还有一个则是坐在王启尧的对面,她是殷安。
阵营便不着痕迹又鲜明坚定地划分了出来。
对于这两位神使的到访有何目的,不止朔方城一方不明白,就连殷安也不知情,她也是刚刚得知,于若愚和虚谷他们来了。
她看向于若愚和虚谷的眼神里满是猜忌和疑虑,她已经离开凤台城太久了,对于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并不知情,所以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派于若愚和虚谷前来的,所求又是什么?
幸而虚谷大概是爱惜他这已绝不算多的生命,所以并没有说太多废话,拖着又闷又哑的苍老嗓音,简单直白地挑开了话题:“不瞒侯爷与江公,此次我们二人前来,是身负使命。”
“不知二位身负何种使命?”王启尧问。
“我们受殷朝所托,来接长公主殿下,也就是我神殿大祭司,回朝。”“殿下在我朔方城住得甚好,颇是喜爱这江南风光,等她看遍了好景色,自然会回去的。”王启尧不软不硬地回绝,如今殷安可是他们手中极为重要的一张牌,掣肘着殷朝在北境的行动,怎么可能轻易交出
去?
“好景常在,他日再来看也是一样,但有一些人,怕是等不起了,说不定,就见不着明日的太阳。”虚谷“桀桀”怪笑,深陷的眼窝像是两个窟窿,幽深得让人害怕。
“恕在下年岁浅,竟听不懂长者所言,莫非,殷朝这是要对我弟弟不利?”王启尧面色不改,但心底却警惕,他们该不会是想在这种时候,把那个“王轻侯换殷安”的虚话坐实吧?
“侯爷这便是说笑了,你们王家兄弟感情的确深厚,让人羡慕,但老朽想来,还没有深厚到要付出北境为代价来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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