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南方的风(1/2)
宁知闲说,她不喜欢北境永落不止的飞雪,白茫茫惨淡淡一片,让人心底都是常年冰寒,她喜欢南方的小桥流水人家,佳人公子童话。
方觉浅离了北境回到凤台城,才明白,她的话有正确。
五月了,凤台城早已是一片绿意盎然,空气中都能嗅到夏天的味道,北境却只初见绿芽。
她荡在秋千上,蝴蝶儿在她身边飞来绕去,它们已经习惯了每天下午这个女人都会来这里坐上好长时间,什么也不做,就静静地坐在这里,闭着眼睛晒着太阳。
大概两个时辰过后,便会有一位公子过来,有时候手里会拿着一个新采下的花编成的花环,有时候会带着一盒精致的小点心,在阳光过烈的时候的,也会是撑着一把遮阳的伞。
他们两个有时候会说很多话,一个坐在草地上,一个坐在秋千上,声音也都是静静的轻轻的,似不忍惊扰柔和的风与清静的水一般,有时候 ,他们会各自坐着,什么话也不说,一坐便是一下午,直到星光渐起,月色渐暗,才会相伴离去。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今年神祭日用以祭祀之人,乃是殷朝奴隶?”抉月剥着一个果子,将果肉取出来递到方觉浅手里。
方觉浅接过握在手心,“没说过,但想得到。”
“怎么说?”
“神殿与殷朝的关系越发紧密,比之过往更为紧密,听说长公主在神殿中逐渐拥有更多的话语权,她会想办法慢慢蚕食神殿,神祭日这样重要的日子,她自是不会放过,会牢牢把控住。”方觉浅偏了下头,“但她此时仍在南方,所以,神祭日那天,主理祭祀大殿的,是殷王吧?”
“正是。”抉月笑道,“只不过那日他喝得醉醺醺的,险些坏了祭祀典礼,颇为让神殿不满。”
“倒是符合他一贯的荒诞作派。”
“你……要见见剑雪吗?”抉月问道。
“他也有要忙的事,这挺好的,没必要所有人都围着我身边转圈圈。”方觉浅道。
抉月见她鞋子上沾了些碎草籽,伸过握过她的脚,将上面的草籽一一拿掉,轻声道:“你昨天晚上,去神殿了,是吧?”
“放心,我没惹事,只是……去神息之地外面看了看。”
“你是想去找伶人笑的解药。”
“……”
“方姑娘。”抉月仰起头看着她:“我可以告诉你,解药在虚谷身上,但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冲动行事,好吗?”
“你怕我去杀了虚谷,抢解药呀?”方觉浅开着玩笑。
“小公子已经回了朔方城,其实你心里清楚,就算你拿到解药,很多事也于事无补。”
方觉浅偏了偏头,看着抉月漆黑的眼睛,是啊,拿到了解药又能怎么样呢?此刻的王轻侯,记不记得起以前的事已经不重要了。
“我们回去吧。”方觉浅笑说。
“方姑娘!”抉月却突然唤道,“如果你真的,真的无法放下,我可以送你去朔方城,你不必留在这里,也不必这样强迫自己不见他,如果你觉得那样你会比较好过,我可以送你走。”
方觉浅拉起抉月,“抉月,别把我想成那种只知儿女情长的人,我也有我想做的事。你别担心也别难过,我没那么脆弱,会很想他,但不是没了他就不能活,也许,就像很多人说的,等的时日长了,就会忘了自己在等什么,也就不会再继续等下去,可能到那个时候,我也会过得很快乐。”
“所以拜托你,别成日担忧着我的心情,你也有你的事情要忙呀,你也有自己的人生要过,何必吊在我这里呢?”
抉月笑起来,眉眼之间尽是温柔神色:“你是说,好好经营昭月居?”
“那也是个不错的地方,藏着人间所有温柔色。”
“你不觉得,那里藏尽人间污垢?”
“我又不是王轻侯。”
“幸好你不是他。”
“为什么?”
“不然我都要考虑将昭月居关张大吉了呀。”
方觉浅听罢忍不住轻笑,昭月居若是关张大吉,怕是比殷朝倒下更让人诧异。
五月的晚风吹得人心头轻柔,由北至南,绿意更深,相比起凤台城里略显干燥的天气,南方的朔方城更适宜王轻侯这样娇矜的公子哥们儿。
只是若在这样舒服快活的地方喝得烂醉如泥,怕也是会让别人不舒服。
王启尧推开王轻侯小院紧闭的门扉,扑面而来的酒气让他忍不住皱了下眉头,一提步,又踩上了一堆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空酒坛。
小院里的海棠树花开得正绚烂,只是满树的花香都被酒气所掩,落了一地的花瓣也无人清扫,凋零成让人不忍的落英。
树后面传来王轻侯醉得惺松的声音,音调拖得很长很长,还带着些不易查觉的戾气:“爷说了不见客,出去!”
“老幺!”
树后转出半个脑袋,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渣子,头发也散乱着:“大哥?你来做什么?”
“自从你回来,便一直喝酒,喝得不醒人事,问你到底怎么也不说,怎么,现在连我这个大哥你也喝得不认识了?”王启尧走过去,夺了他手里的酒坛子,厉色看着他。
王轻侯抬起一只手来支着额头挡着脸:“大哥有事吗?无事的话,我想一个人呆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应生和花漫时,他们说你不许他们到处乱传,能有什么事,是连大哥也不能说的!”王启尧一把拉下他的手,提着他衣领站起来:“看看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