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1/2)

白羽不知道自己到底晕了多久，醒来时付远已将一切都收拾停当。

白羽没有再哭，静静的看着付远将众人一一火化葬下。心也跟着被葬下了一半。稚嫩的脸庞在火光中变得冷硬了起来。春光仍和之前一样美好，却又完全不同了。因为从这一刻起，这个世界都只是个迷幻不实的蠢故事。

看着面无表情的白羽，付远长叹了一口气，蹲在了白羽身边说道：“小公主……”

白羽：“白平王府合府上下尽亡于今日，仙长日后唤我白羽就好。”

付远并不擅长应付孩子，无奈的苦笑了一下继续道：“……我已经检查过了，你是水木双灵根，很适合修行。你是否愿意跟我回道一宗？”

白羽斩钉截铁：“不愿意！”

付远被这答案惊的一愣，有心再劝劝的，不过看了看白羽此时激动的情绪，只得道：“我与你母族周家也有些渊源，不若我先送你去外祖家吧？拜入山门一事，待到日后再说。”

白羽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好。”

付远站了起来，并剑指一挥，一柄古朴的青铜宝剑凭空出现。付远抱着白羽轻描淡写的抬脚踏上了浮空的宝剑，并指一抬，那柄古剑盘旋而起，直上云霄。御剑飞行的速度很快，但神奇的是，速度这么快竟然只有微风迎面吹来，衣摆随风轻摆，各种仙风道骨。再往下看，壮丽山河尽数匍匐在脚下。

如果不是刚刚经历过灭门的话，白羽一定会很兴奋。毕竟这可是传说中的御剑飞行啊。可惜此时，白羽真的是什么心情都没有。一路安安静静的趴在付远的肩膀上，不哭不闹不笑也不言语。

白羽母族周家位于宣城，若乘车马恐怕少说也要走上七八日。

然而御剑，却是只花了两个时辰。付远选了个偏僻处降落，之后又带着白羽徒步行了一刻钟，才赶到周府。可到了周府门前，却发现事情又不太对。

周府门前人山人海，几名衙役正挡在周府的大门前。

只听得路边两人对话……

路人甲：“兄台，这是出什么事了？”

路人乙：“听说好像是周府得罪了哪路神仙，全府上下几百号人一夜之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路人甲：“哎哟。这周府怎么敢呢？肯定是被那帮仙长碎成粉了吧？那些个仙长可不拿我们凡人的命当命啊。”

闻着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让白羽瞬间联想到了白府灭门那日满地的鲜血碎尸，止不住的一阵阵恶心干呕。白羽只见过祖父祖母两次，说实话谈不上什么血浓于水感情深厚。然而听到周府被灭门，仍是刻骨铭心的悲愤。

这一刻白羽深深的感受到了来自剧情的恶意。白府安稳百年，剧情一来就来了兽潮，全城皆亡。周府历史和申国一样久远，剧情一来，全府消失。心理面针扎一样疼，悲伤，愤怒，不甘，可是再愤怒再不甘又如何？这无依无靠、六岁稚龄的状态又能做什么呢？甚至连心里到底该恨谁都不搞不清楚，袭击了白府的猛兽吗？抹杀了周府的凶手吗？可他们也不过是提线的木偶。杀了他们就算报仇了吗？这样就有意义了吗？可若是不恨他们，难道该恨剧情吗？该恨作者吗？恨那个让自己穿越的神秘力量吗？

即便内里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也难以承受这样一连串的打击。眼泪如断开的珠链顷刻间落满衣衫。对于作者来说，白府和周府大抵只是几行不上心的文字，可是对于白羽来说，这六年的光阴是真实，白府和周府是自己的家，是自己的整个世界！

然而这个幸福的小世界，一夕之间轰然崩塌了。

付远轻轻拭去白羽的眼泪：“孩子。人世无常皆是命数，你也无需太过伤心。若想改变命数唯有修仙飞升。你天赋尚佳，可愿拜入道一宗求仙问道？”

求仙问道吗？白羽低声冷笑。

付远见这孩子已在颠狂边缘，长叹了口气道：“你无需担心，若是你实在不想拜入宗门，我也不会就此抛下你。你可还有什么去处？若是你没什么去处，我在这俗世尚有几个朋友，可以……”

白羽抬头，有些颠狂的笑道：“我跟你回道一宗。”

白城和周府不计其数的无辜路人的性命让白羽看清了凡人在面对剧情时的无力。无妄之灾，莫过如此。即使此刻成功避开了剧情也无法保证将来不会被哪次神仙打架牵连至死。这里不再是前世那个安稳的现代，逃避太天真，凡人太脆弱了。

想要活下去只能选择求仙问道，毕竟还有这所谓的“金手指”。那位法力无边的穿越大神，虽然给了自己“炮灰”的身份和诸多限制，但同时又安排了金手指，显然是不希望自己轻易死去。这种打一个巴掌给个甜枣的行为，摆明了利用人类趋吉避凶的本能拿人当狗训，训练自己“听话”。既然废了这么多心思，看来这位穿越大神必定是安排了什么重要任务给自己。估么着只要跟着剧情走，拜入了道一宗，这“任务”早晚会浮出水面。

作为重生的代价，任务不是不能接受。然而肆意摆布别人的命运同样也应该付出代价，白周两府不过无足轻重的路人，让他们复活又或是给他们一个安稳快乐的来世，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无论如何活下去。

无论是理想梦想、还是幻想妄想，活下去才有资格谈想法，活下去一切才有可能。

得到了白羽的同意，付远便带着白羽返回道一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