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王胖子(1/2)

王胖子和顾小石是在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用王胖子的话来说，那就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铁哥们儿。

王胖子的老爸是山城本地人，和王胖子的老妈是技校同学，毕业后就结婚了。王胖子的外公算是这个厂的中层干部，一个车间的副主任，手底下管着好几百号人。90年代初的时候，虽然厂子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当时来说，待遇等各方面还是不错的，最关键的是房子。土地是厂子自己的，房子也是厂子自己建的，地大房子多，厂里的职工基本是人手一套，不管大不大，总算能有个自己的窝。于是王胖子的老爸就被自己的老丈人给弄进厂子了。也不管专业对不对口，先把位置占了再说，那个时代的人几乎都是这么个想法，王胖子的老爸被安排进了办公室，大专生嘛，总要体面点。

从行政序列上来看，顾小石父亲所在的保卫科和办公室平级，也就是说保卫科长和办公室主任一样，都是厂里的中层干部。这么大的厂子，光办公室都将近50人，更别说保卫科了，厂区和生活区面积巨大，要想覆盖整个地方，人手当然不会少。而保卫科虽然不属于办公室管，但两个部门之间的工作关系却很紧密，王胖子的老爸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顾小石的父亲。

山城人都很爽朗，顾小石的父亲是军人转业，那就叫一个耿直，于是两人从喝酒开始，没多久便称兄道弟了，顾小石的父亲大月份，被王胖子的老爸叫做大哥。

由此过得几年，厂子效益越来越差，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辞职离开，自谋生路去了。到了2000年后，厂子倒闭了，但凡有点本事的，全部都离开了，开玩笑，继续呆在这个地方，只能混吃等死。不过厂里对职工还算关照，厂办医院、职工家属学校等福利，还是一直在坚持，坚持到现在。就拿顾小石上学的厂办学校来说，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有，不过现在情况很差，幼儿园和小学从10年前就停办了，只剩下唯一的一所中学。那些出去的人，条件好点的，都把自己的子女转学了，这里的教学条件一天比一天差，不少老师也辞职了。现在这所中学的情况是，初中部有初二和初三这两个年级，分别就只有一个班，加起来50多个学生；高中部就只有顾小石所在高三一班了，满打满算30人。更听说，顾小石这届高考完，高中部就停办，等到明年这个时候，初中学生毕业，学校就会正式关闭。其实到了高三，已经算是高中毕业了，剩下的就只有高考，呆在这里等高考的，要不就是家里条件确实差，要不就是成绩实在拿不出手。

顾小石显然是属于前者，父亲离开后，家里条件实在有点惨。本来外公外婆是有一套厂里分的房子，后来顾小石的父母也在厂里上班，考虑到不能再多分一套，于是厂里就把四个人算作一起，配了一套大点的，而且是一楼，将近120平米，才会有了现在的开墙小店。外公外婆并没留下什么钱，父母买断工龄就那么几万块，父亲十来年在外面开车，收入还行，不过要养家糊口，也就存了一点点，加上买断工龄的，一共就十二、三万，母亲因为噩耗而住院两个多月，加上生小孩，一来二去，这十来万就变成五万多，后面开铺子通关系进货等，家里实在是只剩下很少的一点了。顾小石啤酒搬得再多，那也不可能挣得了多少，加上卖的其它杂货，小铺子每个月的收益，基本和生活开销持平，而且还是那种很简单，很简单的生活。

王胖子就不一样了。王胖子的老爸是个大专生，离开厂子后，在外面找了份工作，收入凑合，勉强能过。但王胖子的外公那一辈，是厂里的干部，积蓄还是有一些的。后来王胖子的老爸自己下海做生意，做的是完全和专业不沾边的——火锅生意。也许是王胖子的老爸读过大专头脑灵活，也许是他家火锅味道确实不错，十多年下来，已经有三家连锁店，生意火红，就这样，王胖子的家迈入了千万级别，而且还是几千万级的，在山城已经买了好几套房子，或是考虑到上学方便，现在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只等毕业后，便会搬回到市区的高档住宅去。王胖子为什么不转学？凭他家的实力，哪怕是花大价钱，也可以把王胖子弄。但王胖子就是不愿意，一来是因为王胖子同学的成绩实在是对不起大家，从小学开始，基本就是靠‘借鉴’顾小石过来的；二是王胖子的老爸一门心思想把王胖子弄到国外去念大学，就王同学的成绩，肯定是不可能考进去，那么就只能花钱，好在现在这个社会，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办到，世界名牌大学，哈佛、剑桥之类的，王胖子就别想了，但是那些二流大学，到神州来赚钱的大有人在，花点钱去读个什么预科之类的，后面就可以直接进校了，无非是多叫你买点单而已，这个对于王胖子家来说，就不是问题，所以，高考成绩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还有一周就是五一劳动节了，会有几天的假期，用班主任的话来说，就是大家要放松一下自己，节后马上投入到最后的冲刺，争取考出好成绩。话当然要这么说，就全班这30名同学，大家都知道，自己这一批，有能力考上重点大学的没一个，能考上一本的都不见得有，好在现在大学宽进严出，考个什么二本、三本之类的还是有希望的。

今天是周日，已经晚上九点过了，顾小石今天只送了四箱啤酒，母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