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决定(1/2)

顾小石绝不是个贪财的人，但他确实没钱。

倒退三十年，国营大型厂矿，福利待遇没的说，绝对是所有人羡慕的地方。可时代变迁，今非昔比，不能做到与时俱进，再好的资源和配置也没用。外公外婆还有一份退休工资，可没多久就去世了；父母都被买断工龄下岗，不得不另寻出路，还好养父的驾驶技术过硬，凭着这份手艺，在外面打拼，养母便留在家中相夫教子。

顾小石记得小时候，养父要么早出晚归，要么跑长途几天回不了家，累是累了点，不过收入还不错，比好多在外打工的都强，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倒也殷实。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养父就这么走了，甚至都没来得及看到亲生女儿出世，便留下孤儿寡母三人，靠着一间小铺子为生。

如果一直可以这样，倒也罢了，穷点苦点，日子还能维持，但偏偏有那么一家开发商看中了这片土地，说什么环境不错，依山傍水，适合修建高档住宅区，两年前就开始运作，弄得整个社区沸沸扬扬。好在这家开发商还有点良心，给出的拆迁安置费还算合理，大家也没有群起而攻之。但这对顾小石家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等于切断了他家的生活来源，没了小铺子，以后靠什么吃饭？

陆陆续续，不少人搬离了这里，养母也没办法，只能随波逐流，在外面找房子。也曾考虑过二手房，可地段好的二手房价格太高，普通的不敢买，万一到时候又要拆迁，家里经不起折腾。有钱人搬家，是换个居住环境，图个新鲜；没钱人挪窝，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怎么也得小心翼翼，仔仔细细。养母倒是看中了一套位于na区的全新商品房，离市中心近了许多，考虑到顾小石以后的工作，总不能一直住那么远的郊区吧？七十平米左右的一套二，环境一般，不过却很方便，周围医院、学校和菜市都有，最重要的是，价格勉强可以接受。没钱人家，碰上这等大事，必须要精打细算，家里的存款就那么多，再加上拆迁安置费，满打满算，付清房款和各种税务，再简单装修一下，略微购置点家具家电之类的，还剩一点结余，但就那么一点点，必须要想办法找个工作，才能解决生活来源的问题。

其实养母也考虑过找套大点的房子，家里两个小孩，一男一女，总不能住一间房吧？女儿倒是可以和自己睡一张床，以后结婚，还可以由男方买房子。儿子呢？终归要娶媳妇的不是？可问题是，大点的一套三，就要多出十多万元，实在是再没有多余的钱了。

家里的情况，顾小石是知道的，这也是他会考虑不再读书的原因，可是今天却不一样了。

顾小石坐在公交车上，回想起刚才的谈话，仍旧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幸福来得太快，快得让人措手不及，难道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得了吧，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还谈什么祖坟。

顾小石决定了，回去把这一切告诉养母。

什么出国留学，什么人体工学，什么生物科技，这些通通不是重点，重点是那5万欧元，折合人民币30多万元的奖学金。人家留学选学校，选专业，顾小石没得选，只能注重实际的，如果没那奖学金，哪怕是免费读书，免费吃住，顾小石也丝毫没有兴趣，一个不贪财的人，偏偏却只为钱，这难道不是一种讽刺吗？

到家正好是午饭时间，吃过饭，妹妹回房午睡，顾小石就一五一十地把发生的这些，和养母说了。

养母听完后很平静，并没有顾小石想象中那样波动起伏，心绪不宁，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只问了顾小石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这件事是不是真的？第二个问题是你决定了吗？顾小石没有立即回答养母，说是再考虑一下，便帮着收拾碗筷，随后走出房门，拿起了电话。

他不是打给克劳迪奥，而是胖子，他也想咨询一下胖子，看看胖子有没有什么好建议，毕竟胖子是要准备出国的，而且基本上都办好了，多多少少也会在这方面有点经验，对顾小石来说，胖子就算是半个“砖家”。

但顾小石还是高估了胖子，此时此刻，胖子激战正酣，大中午的，哪也没去，呆在家刷怪呢，这都快出国了，还不抓紧时间，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得玩了。

胖子右手握着鼠标猛点，左手拿着电话，根本没怎么用心听顾小石说，直到最后，在听到那么高的奖学金时，才有点坐不住了。胖子最初的反应是，顾小石在开玩笑，大中午的消遣我来着？但顾小石平静的语气，却又不像。胖子也曾了解过出国留学的事，从未听过哪所大学会包吃包住，还有这么高的奖学金，美国那些世界名牌大学，也不会给到这么高，大致也就一年不到四万美元，这所奥古斯都学院，是个什么鸟大学？

不知道并不代表没有，胖子也不会全盘否定，毕竟他也明白，如果是真的，这对顾小石来说，就是一个完美的机会，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吗？所以胖子劝顾小石，一定要不见兔子不撒鹰，必须先见钱，再说去。顾小石觉得胖子的战术完全正确，两人东拉西扯了一阵后，就挂断了电话。

晚饭后，妹妹出门玩耍，只留顾小石和养母在厨房，顾小石告诉了养母自己的想法，他决定了，真的假的，他都决定试一试。

那些钱，可以让养母买套大一点的房子，可以让妹妹去读衔接班，然后找间稍微好一点的小学，而且还有至少10万以上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