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庙堂比试【上】(1/2)

厢房内，雁足小泥炉内熏香袅然。她沐浴刚毕，赤脚立于地面上，低垂眉眼，脱下身上袖摆宽大的袍子，裸/露的肌肤凝着花香，玲珑有致里微微俯身，拾起地上的白绫，白绫簌簌蔓延而上，恍若攀爬星空的白色玫瑰，一朵一朵伴着水破声环上胸围，眼睫轻垂，未涂丹蔻的指尖一点一寸撕扯勒紧。尔后束起乌丝，合拢道服，配上踏雪剑，她向前行走几步，霍尔拉开门扇来，微微抬眼，仰望这一眼无际的浩瀚星空，微微一笑，她举步踏入走廊。

皇兄，现在的我已不会再爱，所以不会受伤；现在的我已无所失去，所以，无所畏惧。

土方岁三一路前行，踏上青石板铺成的小路,道路两旁的新竹下砌满积雪，翠竹攒聚直至云霄，云霄间一轮残月月色正浓。远远便望见门前帘幕幽蓝，隔断低垂，两旁红绢宫灯轻轻兜兜转转着，仿佛欢迎着载月而归的红尘浪子。土方踏上门前脚踏，微掀开帘幕，橘光欸乃，迎面而来，染在他的紫袍上，微醺，有醉酒暖意。

道场空旷，彼时却围满了浪人，三五成堆的闲坐着，这已是乱世之中难得的消遣。他微侧首，便见东南角处干部林立，近藤正在向他招手，示意他过去。“副长。”“副长。”一路所经之处，众军士停止嬉闹纷纷行礼，他颔首以应，远山眉依旧如往常般微蹙着，似乎永远拒人于千里之外，谪仙般的面容便染上杀伐之气。

“土方，你来了。”近了，近藤招呼他入座，他便顺势坐下，双手环胸，眼睫微微合拢，入定般坐着，似是小憩。

“总司，听说你姐姐家养了一匹白眼狼，是不是真的？”彼时那栗发少年席坐于地，单膝立起，手里抱着柄东洋刀，脑后的小倨把形如扫把一般，阖着一双桃花眼，凉薄的嘴唇弧线美好微微上扬，带着三分戏谑与小小的骄傲解释道：“哈哈，明明是四眼狗呦。”“切~~~”即兴而来，败兴而归，平助缩回脑袋去，嘴巴上却挂了盏崭新的油壶。继续接受新八与左之助二人的调戏。

而与众干部五花八门的坐姿截然不同的是斋藤一，彼时正乖巧而端正的膝坐于榻榻米上，一身深蓝色左交衽和服以及不论什么天气都不会缺席的白色围巾，小手一捧，捧着杯香茗，安静地坐于冲田总司的左畔。久然。“阿一。”总司道，“你茶訇里的茶叶好像蚯蚓哟。”“嗯。”斋藤一应声抿了一口。端着沉寂久然。不动声色的将茶訇放回托盘。不复再饮。平助骂总司坏心眼。近藤乐呵呵地笑得宛若国宝一般憨态可掬，土方一如往常闭目吟思着，皱着眉任凭他们打闹，久然低吼一声，闷闷道：“嘁，烦死了！”

“哟，来了！”便于此时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齐齐努起脑袋视线刷刷刷向门口摆去，只见菊光欸乃里那深蓝色的帘幕被人揭起，有一名身穿道衣的少女微微福身，挑帘而入，雪色的道服袖摆宽大，于腕处露出三寸梅花香。周围一片骚动，她抬眉向四周环视一眼，都是雄性的怪圈里，左手不动声色按住腰间佩剑，右手抬起微微向胸前靠拢，明明是不安的姿态，面色却依旧柔和淡漠。如谜一般，却不好接近。这是大多数人对这个女人的第一印象。

“嘁~~~果真是小鬼，让人空等了那么长时间！”平助摆出一副小大人的做派，用成熟沧桑夹带不耐烦的语气娓娓道。“小少爷嘴真贫！”左之助笑他。“哼，啰嗦啊！”被人一激他变炸了毛，红着脸嚷嚷道，当真彰显傲娇本色。

胡阿锦于门口站了片刻，听着门外醒竹又敲了一下，她侧身望望屋外的月亮，还没到比试开始的时间。总觉得空气里僵持着尴尬的气氛，新选组众人望见她转过身去，似乎要出去等待。

“谁都好，过去把她带过来吧！”土方不耐烦道。毕竟，外面还是很冷的。“我去吧。”见无人应声，左之助主动请缨，站起身来。“嗯….还是阿一去吧，”看上去天然无害的样子比较没有攻击力，近藤思索着，“左之助还是休息一下吧。”这话并不是空穴来风，左之助大人虽然男人味十足，念及一周之内三次巡逻吓哭五个孩子的故事…..嗯，算了，还是算了。于是左之助坐下，无奈接收众人嘲笑。

“我….”斋藤一闻声启眸望向近藤，眼里含带着无助与迷茫….所以，该怎么做呢。接收到斋藤眼中的信号，近藤以眼神给予鼓励，去吧，孩子，你们年纪相仿，且是锻炼一下你与异性相处的能力了。他用眼神如此言说。

明显斋藤没有看懂。

一旁的总司忽而哈哈笑了两声。尔后一把揽过斋藤一的肩膀，将德川幕府的怀柔政策落实到生活的点点滴滴处，柔声道：“不知道怎么怎么做是吧，叫哥哥，叫我哥哥我就教你呦。”他循循善诱着。揣度一番。斋藤坐正身姿，弧线美好的淡红薄唇微启：“哥哥。”他说。“哎。”于是总司满意而深情款款的答道。众人笑喷。他在他的耳畔低语几句，复又直起身子拍拍他的肩膀-----“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这样绝对搞定。”阿一决定一试，便起身，向她走去。

门前悬挂的红绢灯笼兜兜转转着，石阶旁的积雪里有十六瓣红雏破雪绽开，夜风里有淡淡樱花香气。她微垂眼，皂石打的睫秀美纤长，转身挑帘，打算去外边热热身，等时间到了，再进来。便被人叫住。“云胡姑娘。”只听脚步声由远及近，恍若猫儿踏雪留下的小梅花。她瞳孔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