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心理负担(1/2)

春节、上元节过后，方丈山的天气渐渐回暖，转眼已是阳春三月，春风和煦，春暖花开，仙花仙草的种子慢慢发芽，万年的大树也长出了新的枝叶。也许是习惯使然，苏忆仍然隔一段时间便摘些新鲜的花摆在房中，摘完花，便在竹林中修炼。

这日苏忆正在林中打坐，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林中鸟儿扑闪着翅膀飞远了。苏忆睁开眼，眼睛左右看了一下，突然叹了口气，明明不大的叹气声却异常地清晰。

苏忆坐着没动，藏在袖中的右手暗暗施法，然就在她暗喜可以逃脱之时，下一刻便一脸茫然地被摔在了地上。苏忆连忙起身，拔腿就跑，心中想着：方才瞬间移动的法术明明都完成了，怎么她还在这里？

可还没跑两步，周围便出现一圈黑气，把她困在其中。苏忆单手结印，想要冲开黑气的束缚。然而法印刚一触及黑气，便被无情吞没，法力的差距相当明显。

苏忆仍不死心，嘴里快速念着咒语，声音由小变大，原本凝滞的空气似乎有了波动，苏忆再接再厉，一边施法与黑气周旋，一边继续念着咒语，不消一会儿，便有一黑衣人从竹子中跌落出来，抱着头跪在地上，狼狈的样子比起苏忆方才好不了多少。黑衣人痛苦地抱着头，一见苏忆口中念咒不停，忍着痛，化掌为爪，朝苏忆攻了过来。

苏忆连忙飞身躲避，手中白光愈胜，奈何黑衣人攻势极强，数块石头砸向他也完全没有躲避地向苏忆飞身而来。就在黑衣人的利爪将将抓住苏忆之时，眼前的苏忆却凭空不见，只剩一片竹叶缓缓落下。黑衣人知道自己中了幻术，连忙转身，一抬头便见苏忆站在竹子上，嘴里念咒不停，但眼神却带着深深的笑意，扬着下巴，抄着手，十分挑衅地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一声怒吼，飞身向苏忆攻去。苏忆站着未动，似乎就在等着黑衣人攻来，黑衣人的手还有咫尺便可掐住苏忆的脖子时，眼前的苏忆噙着笑，用嘴型说了个“傻瓜”。黑衣人面上一惊，感到身后有人，连忙转身防御，利爪刺进偷袭之人的心脏，然与此同时，剑刃也从他心脏处刺出。黑衣人不解地低头，苏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她道：“傻瓜。”原本被黑衣人刺穿心脏的“苏忆”此刻也化为一片竹叶，缓缓落下。

黑衣人从空中重重地摔在地上，不消一会儿　，便化为了真身，是一只黑豹。

苏忆翩然落地，绕着豹子的尸首看了几圈。苏忆正想着该如何处理这豹子的尸首，突然听见一阵风声，抬头一看，原来是林樾和他几个师弟正御剑而来。

“苏忆，你没事吧？”林樾一落地便问道。

苏忆指了指豹妖，淡淡道：“区区小妖，怎么伤得了我。”

林樾的师弟们去处理豹妖的尸体，似乎要用三味真火烧掉，苏忆看着他们熟练地架起火堆，将豹妖抬上支撑的架子，豹妖的尸首在火中烤着，散发出一股肉香，苏忆觉得有些饿了，便往竹屋走。

“苏忆，”林樾跟了上来，“这豹妖已有数百年修为，你应对他时，当真没有受伤？”

苏忆摇头，道：“真没有，主要是这豹子真傻，不过一个除魔咒再加上几个小小的幻术就解决了，白瞎了它数百年的修为。”

“对了，烧掉豹妖尸首是因为妖身和其中的内丹都可拿去炼化成妖物，未免被有心人拿去利用，所以只能用三位真火将尸首烧掉。”林樾解释道。

“嗯。”苏忆淡淡道，她自然知道这个道理，这应该算是入门级的知识了吧。

“我知道凡间都讲究入土为安，但是这也是不得已的做法。”林樾语气沉重。

苏忆不解，为什么突然气氛沉重了起来？

“所以你心里也不要有什么负担。”林樾拍了拍苏忆的肩，似乎是在安慰。

苏忆摸摸头，奇道：“我为什么要有负担？那豹妖想要杀我来着，难道还要帮他安葬吗？没暴尸荒野就不错了。”

林樾沉默，片刻后，道：“方才见那豹妖被烧，苏忆不是蹙眉吗？”

苏忆想了想，也许不经意间是蹙眉了，也突然明白方才林樾的解释是为什么了，他以为自己是不忍豹妖不能留一个全尸，所以特来安慰她。苏忆觉得既无奈又好笑，无奈的是诚然她真没林樾想象中那般善良，好笑的是她居然在林樾心中是一个如此善良的形象，实在不可思议。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大概是因为林樾心善，所以才会不自觉便会把人往好的方面想吧。

苏忆心中叹了一口气，淡淡道：“林樾，你想多了，我蹙眉不过是因为闻着肉香，觉得饿了。”

林樾沉默了。

苏忆却笑了，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是这样，你知道自己好心放掉的兔子，其实是我抓的后，也是这样的表情。”

见林樾不说话，苏忆又笑道：“你这是又觉得我不善良了？”苏忆一耸肩，继续道：“林樾心善，但我可做不到林樾那样，林樾也许觉得不好，但是，”苏忆顿了顿，笑道：“我就是这样的啊。”

若杜若在，一定又会嫌弃地说她“自恋”或者“冥顽不灵”，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他也依然愿意做她的朋友。

苏忆见林樾仍不说话，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把真实想法说了出来，“坦诚以待”似乎也是要分对象才是，想着以后还要依仗他保护自己　，决定还是不要继续做会让他讨厌自己的事，说他会讨厌的话了。

“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