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2)

“龙，是龙！”

“龙王发怒了。”

陈塘关的百姓都惊呼慌乱起来，李靖闻讯赶到的时候，哪吒正与东海龙王遥望对峙。东海龙王见到李靖，更加怒不可遏。

“李靖，你教导出来的好儿子。”

李靖一愣，看向哪吒：“你做了什么？”

哪吒还未开口，东海龙王就将一堆卷册残渣吐了出来，唤了一声：“灵珠子。”卷册微微发光，便映出敖沧遇害时的模样来。即使天上还飘着雨，但是画面上红衣的孩童，陈塘关的百姓都认识。

李靖吃惊无比的看着哪吒，哪吒自己也是第一次看到敖沧遇害的场景，想到当时的情况，他心中不禁一痛。

陈塘关的百姓，显然也都看到了这画面。

“李靖，你可看清楚了？你儿子如此心狠手辣，我今天便要你们整个陈塘关受难。”东海龙王说着，便涌起巨浪。

“龙王稍等。”李靖突然上前一步，道：“犬子虽然顽劣，但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哪吒吃惊的望了李靖一眼，李靖却直勾勾盯着东海龙王。

“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这卷册乃是南海观音交与我的，有何误会？”

李靖皱了皱眉头，才看向哪吒。“孽子，你与东海龙太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哪吒：“……我不知道。”

“铁证如山，尔敢推脱？”东海龙王怒极，甩起滔天巨浪朝李靖泼去，哪吒甩了甩混天绫，将东海龙王的卷浪拦了下来。

“你要找的是我，为何要对陈塘关的百姓动手？”

“天庭多方包庇于你，我即使奈何不了你，也要用整个陈塘关来祭奠我儿。”

“不过是一条命而已，天庭不给，我给。”哪吒上前一步。“但是敖沧的伤，并不是我动的手。”

“还敢狡辩。”

“希望龙王不要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哪吒摊开双手，正欲朝自己的面门拍去，李靖却硬生生截住他的手。

此时天空中依然惊雷阵阵，雨势却渐渐小了，如薄雾一般飘来，打在脸上湿湿润润，不知道是不是这薄雨的缘故，李靖原本严肃十分的面容，看起来都柔和了许多。

“我李靖的儿子，从来就说一不二，我信他的话。”

“你既要保你儿子，我便要陈塘关来还。”

“不。”哪吒推开李靖。“此事我一力承担。”哪吒屈起五指，在自己手臂上一抓，扯下一块肉来，看着李靖。“我哪吒生来，父亲便未对我有好脸色，我亦从未让父亲省心，如今只得父亲一句信我，我便知足了。”

李靖：“……你这孽子，你母亲生你来，不是让你自残的！”

“我的肉身是父亲与母亲给的，如今我便还你们。”哪吒在自己身上胡乱扯着，将手臂扯断，将自己剖肠挖肚，陈塘关的百姓无一不捂嘴啜泣，只觉东海龙王太过蛮横。

东海龙王为哪吒的气魄所震慑，竟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自残。他手中的龙珠突然又亮了亮，小小龙珠在东海龙王的爪下挣扎了一下，唤了一声“不要”突然朝哪吒冲了过去。

东海龙王一震。

小小的龙珠砸到哪吒身上，哪吒早已经血肉模糊，被轻轻一撞便倒在地上。

“红肚兜，红肚兜。”小龙珠滚到哪吒面前。“你不要死。”

哪吒已经脑袋混沌，却还是朝敖沧露出一丝笑脸，抬起尚且完好的右手想摸摸敖沧的龙珠，却看到自己鲜血淋漓的手。

敖沧似乎看出哪吒所想，自己朝哪吒的掌中滚了过去，哪吒感到有一丝仙气像小手一样抱住他的手，敖沧哽咽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红肚兜，你不要死。”

哪吒笑了笑，慢慢闭上了眼睛。

“红肚兜！红肚兜！”敖沧急忙滚到哪吒脸上，滚来滚去，哪吒却已经丝毫不动了。“红肚兜，你不要死，嘤嘤。”敖沧的珠子吐出小水珠来，滴答滴答。

金吒与木吒原本留在府中看着李殷氏，却发现浪涛已经不再翻涌，因此便跑了出来，李殷氏赶到之时，正看到哪吒血肉模糊的尸首，直接便晕了过去。

“娘。”金吒与木吒扶住李殷氏。

玉鼎真人抱着一个锦盒飘在李殷氏身后，见李殷氏倒下，看了看东海龙王。

东海龙王显然也感受到玉鼎真人的目光，朝他望去。

“玉鼎真人，为何在此？”还是这副模样。

“因为早就已经料到有这一出了。”玉鼎真人飘到哪吒面前。“灵珠子这副肉身历经三年零六个月才塑造完成，对他使用法器负担甚大，太乙真人早就看不顺眼了。”

“嘤嘤。”敖沧的龙珠滚了滚，似乎是用“脸”对向玉鼎真人。“你是什么？”

“……我是要救他的神仙。”

敖沧朝玉鼎真人撞了过去，将玉鼎真人撞倒。“你真的可以救他吗？他都变成这样了！”|

玉鼎真人：“……敖广，把你儿子弄走。”

东海龙王甩了甩龙尾，将托着自己的巨浪摔回海中，自己化为人形，落到哪吒脚边，将敖沧抱了起来。敖沧整个球都带着血迹，还微微发着光，看起来有些可怖。

玉鼎真人从地上飘起来，看向李靖。

李靖：“真人，真的可以救我儿？”

玉鼎真人点了点头。

东海龙王怒道：“救活他又如何？”

“父王，父王。”敖沧在东海龙王掌中滚来滚去。“我不要他死，我不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