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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昭昭不得已身子往前倾去。原本一丝光都没有的房间内,突然能稍微视物了。
可是宁昭昭宁愿继续处在黑暗中,因为她看到,本该是一张男孩脸的小智,却长了一张和那个被施了禁术的女人一样的脸。
那张呆滞了无生气的脸上,还多了些幽怨,犹如枯木一般的脸缓缓开口:“姐姐,我给你解开……我给你解开”。
宁昭昭拼命想要推开,可是身体却根本动不了。
那张脸越凑越靠近,死死抓着她的手,不停地重复同一句话。
那双抓着她的手变成了一根根红丝线,紧紧缠绕着她,越缠越紧,勒出一道道血痕。
她只能紧闭双眼不去看,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
*
仿佛一张黑色的幕布被掀开。
“哈……呼哈……”,宁昭昭大口喘着气,身下依然在颠簸。
四周依旧伸手不见五指,丝丝寒风钻进来,夹杂着尘土的味道。
一个梦魇。
她还在被劫持的车上。
出的冷汗沾湿了她额前的碎发。
太真实了,梦里的每一个场景。
宁昭昭喘着气,吸进大量冷空气,又吐出,嗓子还是很干,但梦醒过来内心还是感觉踏实不少。
这时,车终于停了,宁昭昭隐约听到车头的人在说话:“解手也快点儿”。
“这哪催得来”,另一个人嘟囔着回答,打开车门下车。
这?跟刚才的梦里她听到的完全一样。
大约五分钟后车才重新启动。
刚才出的冷汗还没风干,现在又流下几条。
脑子很乱,担心、慌乱一齐涌上心头。
该死的,自己为什么还作死去查。
宁昭昭仰躺了一会,冷静下来,默念“1、2、3……”,不停告诉自己要镇静。
几分钟后,心跳平复了一些,她伸过手,贴近脸部上的肌肤,去感受绳结的形状。
还好,这种绳结的打法和自救解法她都练习过。
牙齿咬着绳结,手不断变换角度去摸索。
感觉车身有点倾斜,是在上坡了。
梦里面就是上了很长的一段坡后停下来的。
宁昭昭嘴上手上都加快了速度。
*
这辆运货车稳稳地停靠在半山的路旁。
车头的两个人边谈话边下车来交接。
“开夜车这种活儿真是不好干”,赵宏扭着脖子,听着骨节“咔啦咔啦”地响。
主驾上的向虎大力关上车门,笑道,“现在咱俩接到这活你就美吧,抵得上以前开一个月长途了”。
接着凑到赵宏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活见不得光,少说话,交了货就走人”。
两人说着走向路边的一处农家小院,一圈栅栏围着的小屋。
“怎么没亮灯,是不是太晚已经睡了”,向虎疑惑。
“戚,我们辛苦开了这么久,他们倒好,一到点就睡”,赵宏心中很是不满。
向虎去推院子的门,是木条做的栅栏,一推就开,“前天我们送的更晚,也没见他们睡觉啊”。
“虎子,你手机打开照一下,这天忒黑了,我感觉夜盲又犯了”,赵宏扶着门框站在门旁。
掏出手机打开灯,向虎回头问他,“现在看清了吧”。
“行,行了,走,进去看看”,赵宏跟着向虎走进院子。
没几步就到院子里屋的门前。
屋门紧闭着,窗户内一片漆黑。
“喂,有人吗”,赵宏拍门。
没有人回应。
向虎和赵宏对视一眼,同时用肩撞向门,乡间小屋的门缝不严实,反复几次,门就被撞开了。
屋内一片漆黑。
向虎打着手机光往里照,门后就是一个饭桌,没人,他们继续往里走。
“奇了怪了,我们也没送错地儿啊”,赵宏挠着头道。
屋里除了前厅还有两个内室。
一间是看守人住的,另一间是他们卸“货”的地方。
向虎把手机递给赵宏,“你拿着这个,你去这间,我去另一间”。
赵宏接过亮着灯的手机,推开卸“货”的房间门。
里面空无一物,赵宏还上下左右都照了照,生怕漏掉什么。
“老宏!过来”,另一个房间的向虎叫道,赵宏飞奔过去。
进去时,向虎蹲在一张床前,手机的灯光下,床上和床尾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两个人。
这两个人的脸色青白,其中一人眼睛还微睁着,他们惟一的共同点是——都一动不动,前两晚的这个时候两人还在跟他们交接货物。
“……这,这是”,赵宏嘴唇抖着开口。
“嗯……都死了”,蹲在一旁的向虎说,“我刚已经试过他们的鼻子和脉搏”。
“虎子,这,这,我们要不要报警”,赵宏腿有点抖。
“你疯了么”,向虎迅速从地上站起来,扯着赵宏的手臂出到房间外。
“你别忘了我们是怎么拿到这笔钱的,那个老板是怎样的人你也是知道的,也答应过他们不接触货物,送完就走从不多问,要是警察顺着我们查到他那边,你觉得我们有好果子吃?”,向虎语气很重,每一个字都咬着说。
“可是,我们的车一路过来都有痕迹,出省道一路上也有各种摄像头,要是被查到怎么办”,赵宏想到很多警匪片都是这样的。
向虎沉吟了一下,“……对,但你别忘了,这车是他们安排给我们的,我们别开着车走,就行了,两边我们都别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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