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托词(2/2)

不知不觉就开始唠叨起这些，素和流金分不清心里到底是真的这么想，还是下意识要说服自己。她想让兄长为自己拿主意，她想去见贺兰端烈。她不明白自己此刻患得患失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果贺兰端烈喜欢她，为什么回到王府之后就不见她了呢？

窗户没有关牢，一阵强风吹来，冲撞出几声响动，梁上挂着的红绸也跟参差凌乱地飞舞着。那红绸是素和流金特地挂上去，用来帮助练习基本功的。

她抬头望了一阵儿，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下楼翻出剩下的两匹红绸，素和流金一溜小跑，出了浮云阁。

丹青不知道女主子要做什么，立刻跟了上去，一同跟上的还有侍女桂菁。怕她冻着，桂菁顺手拿了条素和流金爱戴的狐裘围脖。

走了一阵发现女主子是往飞虹院的方向，丹青的脚步就有些迟疑了。

“王妃，绸子给奴婢拿着吧。”唤住素和流金，丹青不动声色地缓住了她。

堂堂王妃抱着两匹大红绸在路上走的确不太像样，素和流金便将东西递给了丹青。

丹青趁机问她：“王妃要把这绸子送去哪儿呀？”

“我去飞虹院见王爷。”

说完，素和流金继续前行，可走出去没两步，却发现丹青没有跟上来。素和流金回头看她，发现她面露难色。

“怎么了？”

丹青还在考虑措辞，欲言又止，性子比她直率些的桂菁就立刻道出了原委：“回王妃，奴婢早上听说萧悦儿囤了补汤想送给王爷喝，被飞虹院的侍卫拦住了。好像是王爷有令，不准闲杂人等打扰。”

萧悦儿是贺兰端烈的侍妾。因为没有被正式抬为妾室，萧悦儿的身份和一般侍女差不多。素和流金刚进王府的时候见过几面，之后就没再往来。桂菁要是不提，她都差点忘记这个人了。

“闲杂人等吗？”素和流金咀嚼着这几个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虽然她是平王正妃，身份尊贵，可是贺兰端烈要是下了令，侍卫们照样会把她拦在门外。萧悦儿吃了闭门羹不丢脸，她却不同。

刚才出来得急，素和流金没披大氅，脖子也是光光的，站在风里两下就被吹得鼻头发红。桂菁心疼她，连忙把手里的围脖给她系上。

黑灰相间的皮毛带着凉意，微微扎着她的皮肤。素和流金低了低头，整张脸都差点埋到围脖里。

“不然王妃先回浮云阁吧？奴婢把绸子送过去？”

丹青虽然不解女主子为何要给王爷送红绸，但有她去打头阵，总好过王妃自己去讨没趣。

“算了……”

这红绸的用处解释起来太麻烦，素和流金都不确定贺兰端烈是否会接受自己的提议。如果就这样让丹青送过去，估计只会惹他嫌弃。而且，这红绸说到底也只是个见他的托词。人都见不到，派侍女送过去算怎么回事？

就在素和流金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王府的总管洪吉春正好从飞虹院出来，正好与走在半道上的素和流金打了个照面。

“王妃怎么在站在这儿吹风呀？”行了礼，洪吉春便立刻关心起来。

这是笔直通往飞虹院的一条道路，如果说自己走错了，那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懒得多想，素和流金索性承认自己是想去飞虹院找贺兰端烈。

“去见王爷呀？她们都没去过飞虹院，还是属下给您领路吧。这里风大，您当心别吹着了。”洪吉春一听她的目的，竟然没有阻拦，反而主动当起了“向导”。

丹青和桂菁都没有进过飞虹院，素和流金虽然去过一次，但是她自己偷偷翻墙过去的。除了那个练武的小偏院，她是什么也没见着。洪吉春愿意带路，也省得她们在里面瞎撞。只是洪吉春热情的态度，像是对王爷拒见萧悦儿的事毫不知情。素和流金心里揣测着，却并没有出声询问。

洪吉春在这王府里就像是一杆风向标。贺兰端烈把风刮到那个方向，他便会朝着哪个方向飘。素和流金觉得，他肯主动领路，一定是得了贺兰端烈的指示。就算不是明说，至少也是清楚的表露过。这么想着，素和流金的心里便安定了不少，还有点美滋滋的。

她与萧悦儿终究是不同的。这个不同不仅仅是在身份上，还有她们在贺兰端烈心头的位置。

“一个人都看不住，你也是越活越回去了！”

刚走近贺兰端烈的卧房，就听到他的声音从厚厚的棉帘里传出来。虽然音量被削弱了许多，话中怒意却是一清二楚。

素和流金一愣，下意识看了洪吉春一眼。

洪吉春身子微微一躬，道：“属下先去禀报一声。”

说完，他走到门前，却没有直接进去，而是与守门的侍卫嘀咕了两句。侍卫似乎与他争辩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进去通传。

屋里安静了下来，许久不闻人声。

素和流金在门外等着，有点度日如年的感觉。

终于，在她冷得都快要忍不住跺脚的时候，通传的侍卫出来了，掀了帘子，恭敬地将她迎了进去。

屋里烧着碳，热气烘烘的直往人脸上扑，素和流金却还是下意识地拢了拢脖子上的狐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