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卡特(1/3)
卡特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已经略微泛黄的照片,照片是他与他的儿子在新泽西的一个小池塘边照的。照片上儿子戴着棒球帽,手里握着一根当地买来的深蓝色鱼竿。儿子的笑容是如此灿烂,身后波光粼粼的河水,像是被这笑容映射的更加灿烂。那是他儿子第一次钓鱼,忙活了一个下午,小家伙儿什么也没钓到。回家时在汽车旅馆楼下的餐厅里,小家伙儿还对他赌气,埋怨当时还是中尉的卡特没有替他看紧鱼竿,让小家伙在岸边睡觉时丢了一条大鱼。
卡特当时耐心的跟小家伙解释,当时鱼竿确实没有动过,可是小家伙问他鱼饵为什么没了的时候,卡特只能微笑着吃薯条了。
这张照片旁边的另一张照片,是儿子在渥伦堡空军基地登机前照的。照片上的背景是营地外面的机库,儿子手里当时拿着一张6英寸大的美国国旗。当时的他是锅盖头发型,阳光照在他的头上,让他的头型看起来像是一个金色的头盔。后面不远处是一架正在出库的c-130运输机,运输机灰黑色的头部刚刚从一个机库的后面探出,仿佛在不远处窥视着这位即将出征的勇士。
儿子出征西亚已经两年半的时候,身为国防部长的他也只是在去年秋天一次前线视察的时候,在当时的临时营地与儿子单独相处了短短的半个小时。他当时问过儿子准备什么时候回东海岸的家里去休假,儿子的回答十分简短:我可能短时间内回不去了,只要这战争一天没有结束,我就无法安睡。爸爸,我们联队已经阵亡十几个人了。
当时的卡特看着已经变得精瘦的儿子,明显感觉这场战争已经深深烙印在了他的灵魂深处。他开始害怕,害怕儿子已经患上了战斗应激反应综合症。这种心理疾病也曾经折磨过他,让他在越战回国后的十年里几乎每天晚上都被噩梦纠缠。
他劝儿子回国,回到东海岸的家里,但是没有用,卡特的坚持只是让儿子在暴怒后摔门而出。他永远忘不了儿子摔门时那巨大的声音,那个声音直到现在还回荡在他的脑海。再次见到儿子时已经是三个月前,在沃伦堡空军基地的机场。在这个儿子当初出征的地方,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挚爱躺在盖着星条旗的棺材里被缓缓地推出了机舱。
眼角上的泪珠被他轻轻拭去,他摘下眼镜,轻轻揉着眼睛。是这该死的战争,更是这该死的战争经济,夺走了他挚爱的儿子。
‘铃铃铃’桌上的老式固定电话响起,他叹了一口气。“喂?”
对面是自己的国防助理刘易斯小姐:“卡特先生,今晚7点有一场‘莫德财团’主办的交际晚宴,向您发出了邀请。”
卡特不耐烦地回答道:“刘易斯,告诉他们我不感兴趣。”说着就要挂掉电话。
“卡特先生,请原谅我的冒犯。‘莫德财团’的现任主席凯文斯先生说有十分重要的话要对您说。并且在上周三的时候,您已经答应对方的邀请了。”
“什么?我答应了?好吧,那你帮我向他们答复吧,我今天不会去赴宴的,代我向他们表示抱歉。”
“好的,卡特先生!”
卡特看了看手表,收起办公桌上的钢笔,卡特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次日清晨,卡特在客厅阳台的长椅上又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夜晚。看着东方泛白的天空,他感觉整个天空仿佛都是一只已经睁开的眼睛。这只巨大的眼睛将怜悯地看着地表上的一切,启明星就是那只眼睛明亮的瞳孔。
客厅里电视机的声音并没有关,每次他想念儿子时失眠的时候,他都会打开电视。一个人坐在客厅或者阳台,这样他会被电视里各种各样的声音稀释掉自己的思念,虽然效果没有那么强烈,但是多少会让他好受一些。
他的夫人已经起床,正在厨房为他做早饭。他扭过头透过客厅与阳台的落地窗向里面喊:“瑞秋!别给我热牛奶,给我来杯咖啡!”
夫人并没有答话,自从儿子死后,她的话语愈发的变少了。
卡特掀开原本盖在身上的毯子,起身走进客厅,瑟缩坐在沙发的角落里疲惫地看着电视。
电视上一位漂亮的金发女主播正在播送新闻:“我们刚刚收到一条来自首都特区的消息,从昨日晚间开始至今日凌晨,大批的民众聚集在白宫附近,抗议最近政府颁布的贸易条约。让我们看下本台在现场记者的采访。嘿!麦克,请问现在现场的情况是什么样的,你能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你好!萨拉,我现在就在白宫外与纪念碑之间的马路上。现在你能从我身后的画面上看到整条街道已经被数十万的群众给挤满了,人群高举的抗议最新的贸易保护政策的标语,正在围绕着白宫进行游行。
目前警方正在周围进行警戒,并没有对游行民众进行驱离。据我们了解到的是,这是今年第三次在白宫附近举行大规模的抗议游行了。而这一次的游行,是游行民众数量最多的一次,保守的估计,游行民众数量可能达到二十万人左右。”
“好的,谢谢麦克。让我们把镜头切换到本台驻特区记者在直升机上航拍到的画面。”
画面一转,切到了一个正在飞行的直升机上。在直升机的摄像机正向下拍摄,镜头里首都特区笔直的街道如同这个城市整齐的骨架,现在这个骨架上站满了缓缓移动的游行民众。在黎明晨光映衬下,让卡特想到了蚂蚁,啃食着这个国家财富的蚂蚁。这次的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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