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伤离(1/2)

看到真正站在自己身前的人，奚语此刻心中如有千万把火在灼烧，然而有何用？就算内心如何否认，面前的这个人终究还是他……

奚语一边后退一边冷笑起来，脸色惨白如纸，“为什么窦爹爹被急令班师回朝，为什么上元节窦爹爹被毒死于肃清亭，为什么云哥哥和张尧伯伯会……”

“语儿——”傅子佑此刻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不能再让她继续想下去！

“不要叫我！呵，呼延复，原来你是呼延复。”奚语一直喃喃自语地后退，直到与他拉开数尺，而后目光一凝，目光如冰柱直刺傅子佑，“原来这就是你，呼延复。”

“语儿，这世上早已没有呼延复，我是傅子佑！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亦是！我不是什么褚蛮国人，我是乾人啊——”

傅子佑说完，却见身前的奚语垂眸，敛去了脸上所有的表情，二人就这样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了。而就在此时，清冷的天空不知为何竟然飘起了妖娆的白雪，然而两人置若罔闻，依旧这般沉默地对峙着，傅子佑的思绪千回百转，而奚语的脑中却是空白一片。

傅子佑凝眉，脸上再无往日的戏谑，只是满满浓重的悔恨，深叹了口气对奚语道，“语儿，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奚语微微愣住，遂用冷眸瞅着他。那是一双犹如冰刀般的眼眸，仿佛要深深地刺入傅子佑的胸膛。

“那你要如何实现对我的诺言？”奚语漠然开口，“什么承诺，到头来不过是镜花水月，可笑！”

“语儿，你已经决定了吗？”傅子佑望着清冷消瘦的她，暗淡的眼睑毫无光彩可言，仿佛这一句之后，便是诀别。

听及此，奚语将视线移开，不再看着傅子佑。她不愿与身前的这个男人再有任何瓜葛，她更怕自己再多看一眼那张自己深爱的脸，就会心软到要放下所有的仇恨。她不愿！

奚语轻轻地点了下头，便转身向府外跑去。

傅子佑欲追，却不料早已站在他身后看好戏的呼延潇立即点住了他的睡穴，然而傅子佑实则已经放弃了抵抗，他只是呆愣地看着在雪中渐渐消失的倩影，然后缓缓合上了那双浓愁密布的双眸，身后的云里和卢浑赶忙上前接住他那即将倾倒的身躯。

“世子，现在是要怎么办？”云里和卢浑同时问呼延潇。

呼延潇只是咧起嘴角，嘲弄般地笑了笑，“你们先将他带回褚蛮，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随后便回去。”说着便欲向厢房门外走去。

卢浑犹豫了一下，问道，“那……岑老将怎么办？”

“他？不用理！他只是一个说想要解开这个男人心结的怪老头儿罢了！”呼延潇随即用轻功飞身出府。

“单方只一味，尽在不言中。”

岑忠年坐在书房的书桌前，幽幽叹气，提笔写下此二句。

*****

虽是深秋时节，然而空中却已经纷纷扰扰地下起了轻巧的雪花，楚州城中本应热闹的市集却是一派萧条之景，天寒地冻，路上的人们都急急忙忙收摊回家，却只有一个清瘦的身影在雪中踽踽独行。

奚语仿佛是拖着自己的身子在向前走着，身旁如何急忙的人群她均视而不见，她不知道自己要去何处，迷失、彷徨与绝望的阴影已然笼罩在她的心间。只见那张白皙的脸上毫无血色，她忽地驻足，再次看了看手腕处的那道血痕，举头望向那片惨白的苍穹，一朵朵晶莹的雪花飘落在她的发上、脸上、身上，她都置若罔闻，俄而突然自嘲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是如此苍白无力，“离开也好”，她喃喃自语着。

然而，只见一个人影突然从不远处的小巷中冲了过来，速度极快，奚语根本来不及闪避，或者其实她也没准备闪避，便被来人迎面撞上，她瞬间失去平衡，倒在了一旁的绵绵白雪之上，然而那人并未道歉，身影一歪拐进了旁边的小巷中，就此消失。

而被撞倒地的奚语此刻正想起身，却见两个追上来的彪形壮汉拿着长绳和麻袋来到了她身旁，只听见其中一人一脸凶相地冲着奚语大喊道，“看你还往哪儿跑！咱们快把她带回马车去！把她绑上以免再让她给逃了！”

周围的人们听到声音之后都聚在了周围，然而虽然有几个人看到了方才的情形，知道奚语并非此二人想要抓的人，但是因为这两个壮汉身材高大，满脸横肉，再者方才那人速度奇快，根本没来得及看清容貌，于是几人也不敢上前制止。

奚语此时已经全身无力，虚弱的昏了过去，任由两名有力的壮汉将自己绑缚了起来。而另一壮汉则是朝聚集的人们大吼着，“走走走！看什么看！府里的丫环逃了出来，我们要将她带回去。没什么热闹可看！”随即两人硬是便将奚语拖到一边隐秘的巷中去了。

雪越下越大，不论是看热闹或者闷不敢言的人终都是都散了去，最后只剩下一个蒙面女子站在原地，她的脸上蒙着一层黑纱，看不清其表情，只能看到她那双清亮的眼眸依旧盯着奚语消失的方向。

奚语被两个壮汉拖入深巷捆绑起来后，丢入了麻袋，二人扛着装奚语的麻袋，抄小路一路跑进了楚州城郊的小树林中，只见小树林中停着一辆大马车，二人赶忙将奚语丢上了马车，飞身一跃，便驾着马车绝尘而去。

再说楚州城巷子深处，方才逃跑并撞倒奚语的那人见两个壮汉看着奚语离开后，这才从暗处露出面容，那张脸赫然是奚语清冷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