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六章 -126(1/2)
白乞丐把几条腰带绑起来,交到了燕子的手中。燕子把腰带与软竿连接起来,然后抡圆了,抛上井口。软竿一端的钩子,勾住了木桶的边缘,就可以将木桶拉下来。
接着,燕子抓着井绳,攀到了井口。
那时候的水井上方都有三脚架子,三脚架子上方架着辘轳,辘轳上缠着井绳,井绳下吊着水桶。人们吃水的时候,需要转动辘轳,把水桶放下井中,摇晃井绳,水桶吃满,然后再摇动辘轳,将水桶吊上来。辘轳上因为积年累月被井绳缠绕,而有了一圈圈的凹槽。人们放水桶吊水的时候,手搭在辘轳上,手指贴着凹槽,放开辘轳把,水桶就会自动落下井中。我们那里把这种方式叫“蹦轱辘”,只有经常吊水的人才会这样,小孩子是不敢放“蹦轱辘”的,弄不好会把辘轳连木桶都掉进井中。
燕子爬上去后,把木桶放下来,黑白乞丐攀着井绳爬上去,而剩下的三师叔、受伤的豹子和我,则被黑白乞丐用辘轳吊了上去。
我们离开井口,向前走去,突然看到前院有灯光透出来,还有说话声隐约传来。
一道墙壁隔开了前院和后院,燕子让我们留在隔墙后,她独自走了上去。前院那间透着灯光的房间里,两个黑色的人影印在了窗户上,他们的身影像剪纸一样单薄而不真实。
三师叔从黑乞丐手中接过我,背在肩上,三师叔身形瘦削,他的肩胛骨垫得我脸颊生疼。
燕子刚刚靠近那间房屋,突然前院院门吱扭扭响着打开了,燕子飞身跃起,攀着伸出来的椽头跃上房顶,两支火把从门外走进来,将院子里照得纤毫毕现。
火把后,跟着一辆胶**车,车辕里套着一匹马,车后面跟着四个人。他们个个都是劲装打扮,束着袖口和裤管,一看就是练家子。郎中家的地道,怎么会通向这里,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江湖老海,可是他们是什么来头?
胶**车停在了当院里,房间里走出了一个人,他矮胖敦实,像一架打麦场上竖起来的碌碡。火把将他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一直铺到了墙壁上。跟在胶**车后的那四个人走进了房间,抬出了两个箱子,放在了胶**车的车厢里。
矮胖汉子看到箱子装在了胶**车上,这才对着房顶招招手,他说:“房顶上的并肩子,下来朝相。”
我们都大吃一惊,黑乞丐想要冲出去,被白乞丐拦住了,他悄声说:“暂且等等。”燕子从房顶上翩然而下,她站立在矮胖汉子的面前,落落大方,丝毫不惧,另外几个人突然看到房顶上落下了一个人,一齐发出惊呼。
矮胖汉子也吃了一惊,他可能没有想到攀上房顶又飘然落地的会是一个女子,而且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子,矮胖汉子说:“我们托线孙,从不为难一个樱桃子,豆儿你是什么路数?”
我听了矮胖汉子的话,才明白他是保镖的,这家大院看来是一座镖局。矮胖汉子第一句话说的是,房顶上的朋友,下来亮个相;第二句话说的是,我们走镖的,从来不会为难一个女子,姑娘你是什么来历?
燕子可能知道这个矮胖汉子不会为难自己,就笑吟吟地说:“上排琴着实响儿,我是郎中的朋友。”
我听到他们的对话,就感觉到燕子没有危险了。燕子听到那个镖师说他不会为难一个女子,就给他戴高帽子,说这位大哥你真是让人敬佩,然后说自己是郎中的朋友。
燕子很聪明,地道一端连着药铺,一端连着镖局,那么郎中和镖师肯定是有过命交情的朋友,燕子搬出郎中,镖师肯定就不会为难她了。
果然,镖师着急地问:“你是从下面过来的?郎中怎么样了?”
燕子说:“郎中不要紧,他行医未归,只是我两个朋友挂彩了,要在你这里将息。”
镖师说:“那没有什么说的。”
燕子一招手,我们从隔墙后走出来,镖师一看到,就惊讶道:“都是高手,我只听到房顶上的动静,以为只有一个人,哪里知道还有这么多人光临寒舍。”
镖师把我们让进到房间里,白乞丐走过胶**车,看到车子上的两个箱子,就随口问道:“谁的货物,这么紧急,还要夜晚运出去。”
镖师说:“麦帮主的。”
麦帮主。大家全都停住了脚步。
在场的人都是老江湖。黑白乞丐在塞外闯荡几十年,能够精习阿摩搪墻拳,说明在丐帮地位不低;豹子从底层一步步干到了晋北帮二当家的,历经江湖上各种风险;三师叔一生漂泊不定,和任何江湖门派都有来往;燕子和我自小就在江湖中浸泡,耳濡目染,懂得江湖中的各种规则和陷阱。而这个镖师今晚有两点疑问,让我们感到不可思议。
首先,他知道屋外有人在窥视,却还要把两箱货物搬到镖车上,这不符合常理;其次,镖师要对货主的身份进行保密,不能轻易说出,而他轻易说出了这是麦帮主的。
燕子问:“麦帮主长什么样子?”
镖师说:“身材瘦小,瘸了一条腿。”
燕子问:“你们以前熟悉吗?”
镖师说:“谈不上很熟悉,但是见过几面。”
燕子问:“你觉得这个麦帮主前后几次有些什么不同?”
镖师想了想说:“以前几次见到他,他没有戴茶色眼镜,而这次见到他,他戴着茶色眼镜;以前几次见到他,他会和我拉家常,坐在一起聊很久,而这次见到他,他只是吩咐我把货物送出去;以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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