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八面山 二(1/2)

我站起身，慢慢地走出门去，木桶就在门口，里面已积满了雨水，我一手提了进来，慢慢地向锅里倒去，眼睛斜了一下大汉，他正手握钢刀，虎彪彪地看着我。

我垂下眼睛，转身将空桶送出去，却提起扫帚，回身进屋，慢慢地将地上的木柴扫成了一堆，心中正想着要不要搂头给他一扫帚。忽地手中一空，扫帚已被大汉劈手夺去，一把丢在地上，斥道：“小子，休想耍什么花样！”

我回到屋角坐下，大汉道：“你在这山中居住，可曾听说过八面山三霸？”我见他的狼狈样子，应不是山上的贼人，或许就是瘦子提到的清风寨的人，当时足有十来个人，怎么就剩了这一个？难道都被收拾了？

我假作害怕的样子，连身体都发起抖来，说道：“你说的是那三个大王？他们时不时便来歇脚，或许一会儿就到。”

大汉腾地站起身，几大步蹿到门口，开门向左右来回张望，回过身来，向我叫道：“有什么干粮，快拿些出来，爷要带着赶路。”我说道：“大爷，我们这山里人家，有口饭吃就不错了，哪有什么干粮？”

他边在灶上的锅碗瓢盆里翻找，边说道：“若你不老实，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

我坐在地上，右手紧握着一根木柴，心里惦记着屋里的姑娘，那天仙似的人儿一直没有声响，难道是被大汉吓得不敢开口？

这荒山野岭的，大汉若起了恶念，她那么娇弱的女子，如何能够自保？一时之间我竟忘了自己的处境，替她着起急来，将手中的木柴紧了又紧。

大汉转过身来，向里屋看了一眼，一个大步迈过来，伸手便去挑那道布帘。

我急了，蹭地一下蹿了过去，一把推开他的手，身子横在门口，双手抓住两边门框，大声叫道：“不准进去！”

大汉愣了一下，随即伸手一拨，我被他拨得一个趔趄，却死死地捉着门框，说道：“里面有人，你不能进去！”此时我心中早顾不上害怕，只有一个念头，要保护那个姑娘，不能让她受到别人的伤害。

大汉一撇嘴，说道：“难不成是你媳妇儿？”我红着脸道：“不，不是，人家好好的姑娘。”他叫道：“不是老婆，那就是奸夫**了！说，你们从哪儿来的？是不是私奔到这儿？”

我急道：“你胡说什么？人家姑娘冰清玉洁。”“你怎么知道冰清玉洁？难不成她脱了衣服给你看过？”大汉哈哈大笑。随即伸头向着屋内叫道：“哥哥身上倒有个宝贝，里面的娘子要不要试试？”

我咬了咬牙，将头猛地向前一顶，正顶在大汉下巴之上，那大汉头向后一仰，差点摔个跟头，站稳身形，一手捂着下巴，怒道：“臭小子找死！”一刀向我头顶劈来。

我矮身向前一蹿，自他腋下钻了过去，钢刀砍在门梁之上，入木甚深，大汉一拔之下，急切未能拔出。我提起一根粗木柴，大喊一声，向他横扫过去，那大汉回身一抬腿，将木柴踏在脚下，另一条腿抬起，正踹在我前胸，我心口一闷，仰天摔了出去，头撞在灶台上，，撞得我头晕目眩，回手一摸，满是鲜血。

大汉咒骂着向我扑来。铁锅里的水正呼噜噜地冒着白气，我顺手拿起木瓢，舀了一瓢开水，向他迎面泼去，大汉将手护住头脸，后退一步，那瓢水泼在他身上，烫得大汉大声呼叫。

我又舀了一瓢，没待泼出，已被他一脚踢飞，随即他一掌击在我脸上，打得我脑袋“嗡”地一声，眼前一花，已一头栽倒在地。

再抬头看时，见大汉面目狰狞，手中钢刀高高举起，我心道：“完了！”

忽地眼前白芒一闪，那大汉一声惨叫，连刀带手一起飞了出去，鲜血喷出，大汉左手捉着右臂，嚎叫着冲出门去，叫声远远地消失在雨夜之中。

我惊魂未定，慢慢站起身来，眼见大汉的一只右手躺在地上，血淋淋的，触目惊心，我闭了眼，一脚踢去，将断手踢出门外，又舀了水冲着地上的血迹。心道:不用问，定是屋内的姑娘救了我的性命，没想到她看起来那般娇弱，却有如此本事，难道她竟是一位红线女似的侠女？若果真如此，她或许，或许能救二牛。

正胡思乱想着，却见帘子挑起一角，女子伸出手臂向我招了一招。我忙站直身子，用力抹着身上的衣服，那袍子被雨水淋过，皱皱巴巴的怎么也抹不平。

进了屋，女子示意我坐在炕沿，自己却擎了油灯站在一旁，伸手向我脸上抚来，我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向后一闪，她轻斥道：“躲什么！”用手撩起我耳边的头发，我这才意识到，她是在察看我头上的伤口，顿时又是惭愧又是感激。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我的面颊，动作如此温柔，让我胸口涌起莫名的情愫，她微凸的前胸就在我的眼前，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我只觉脑袋里轰地一声，像什么东西在里面炸开。迷迷糊糊中听她说道：“不碍事，你倒是胆大……”便已撤身向后，我心中极为不舍，恨不得伤得更重些，好让她多摸几下，多看上几眼。

我稳了稳心神，心中默念道：“为了救二牛，不丢人！”便往地上跪去，叫道：“女侠！求你救救我的兄弟！”她伸手轻轻一扶，无形中一股大力将我托住，我便腰板直直的，再也矮不下身子。

女子皱眉道：“有话好好说，这么大的人，怎么动不动就下跪！”我叫道：“只要你救了二牛，我就把你的像供起来，天天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