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二滴血(1/3)
“这里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开宴了。”
郑潜笑声打断了林叔向郑钦的问话,也算是把如被火炙烤着的郑钦救了下来。
这个雄霸襄荆黑白两道的大豪,此时已经没了平时半分威风。荥阳长房的儿子在自己宴会上被刺杀,虽未得手,这等事情已经不是解释清楚或解释不清的问题了。
微胖的郑钦低着头,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衫,额头有汗不停流下来,却不敢去擦。那个原本上被他误以为是一般随从的中年人,一个在自己掌握的资料中没有任何信息的中年人,在此刻爆的惊人的气势,本以为已经对荥阳的力量有着充分了解的郑钦,再次对荥阳的底蕴有了更深的了解和更多的恐惧,这种原本能够滋生更多向往与斗志的恐惧,此刻只让他觉得眼前一片灰暗。
三代人努力的成果还未得到充分绽放,便在自己手中出此变故,郑钦内心深处已无力去追究事情的起因。看着额头的汗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那汗水形成的水洼反射着楼内的灯火,有些刺眼。
“少爷,这件事要再彻查一下。”林叔向郑潜道。“恐怕.......”
“哎,说穿了,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调虎离山而已,雕虫小技。”被作为刺杀目标的年轻人,已经从片刻前惊魂未定恢复到了一贯潇洒,众人面前优雅的风仪还是要保持的,这种外在的保持已经成为郑潜的一种习惯。这种习惯在危险消失后,有被重新捡起,年轻人脸上挂起自认为最自信的笑容,“有林叔你在,便是四大宗师来了,也杀不死我的。”
“少爷——”郑潜伸手放在中年人肩上,拦下了林叔将要说出口的话。这个略带有命令含义的试探动作,次出现在两个人之间。林叔仿佛未曾注意到其中的改变,顺势停住了再次的劝诫。
“喏,我们还是解决掉这段公案,然后开饭吧。”郑潜用下巴点了一下场中已经安静下来的另外一场打斗。
正中,李白俯身在地,一直手捂着丹田,另外一只手抓在地板上,一点点向场子另外一边爬去,一边爬一边呕血,呕在将爬过的路上,再被原本雪白的长袍擦掉。那长袍从腰畔到下摆已经被鲜血浸透,胸前一片一片的鲜红,灿若梅花。
在李白缓慢却坚定目标的尽头,一堆破碎的桌边,李凭蜷曲着身子躺在那里,仰面向上,生死不知。
“淳风,淳风,你醒醒......”李白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身上的疼痛已经无法感觉到了,楼上的刺杀听不到,中年人的警示听不到,自己的喊声听不到,只是看着漫长的距离,在这段距离的尽头,自己的朋友躺在散乱的桌椅间。
李白用力喊着,声音嘶哑,众人听来声音却是微弱,外圈的围观人根本听不到。年轻的诗仙已经忽略自己武功被废掉的事实,只是想着进前看看自己朋友的生死。
“我叫李凭。”
“你是黄河之水天上来的那个李白?”
......
世人皆道自己诗仙,可在律津白云楼下,那个驴棚中的少年,也是才气纵横啊。本来是无忧无虑的少年,却是因为去鹿门山找自己,被卷入今日的乱局,又因为方才步入打斗,为了给自己谈条件,现在在那边躺着生死不知。
体内多年练气的得来的内力涓滴不剩,丹田处就像开了个破洞,无论是忍着怎样的疼痛,已然聚不起任何气来。浑身的剑伤带来的剧痛已经微不足道,自己身体此刻重若千钧。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和远处那个躺在地上的少年,任自己怎样呼喊,那少年仍旧是毫无动静。
自己只能缓缓向那边爬去......
…………
“郑门主,莫要担心,今日之事,算不得什么。”郑潜看着低头在在一边的郑钦,向郑钦安抚到。
后背的疼痛与体内经脉间的微伤算不得什么,更多的是心头被刺杀的不快,然而,此刻都被郑潜强行压制下来,向眼前的郑钦安抚着。襄阳是郑家势力南下的第一站。既然郑家有意江南道,那江南道也定然是郑家囊中之物。自己要做的,是将郑家囊中之物的一部份标注上他郑潜的所有权。
到襄阳后,自己几次向郑钦示好,这郑钦处处恭敬,却没有实质性的归属表示,想来无非是想提高他自身价码,或是想与郑家其他人再谈谈。今日恰逢此事,按照整个家族的规矩,郑钦责任不小。若是自己将其保了他,日后收入麾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有了这铁剑门这势力,他郑潜在郑家年轻一代,甚至是几大世家的年轻一代,都可谓一骑绝尘。
林叔那一棒子打的已经够厉,甜枣嘛,自己也不介意给他一颗。毕竟,此事虽是严重,但是作为受害人和主事人的自己若是开口求情,今日之事也算不得什么。
感受着体内经脉涨得微痛,郑潜看着郑钦噤若寒蝉又如释重负的模样,不由觉得,这刺杀完全是成全了自己。拍过手去安抚道,不经意间,已经用称呼手下的方式去称呼这铁剑门主了。
“不要担心了,林叔这也是担心我心切,你去看看那少年人还活着没有?”
类似李白这样的事情,今天的结果不是最好的。以前那些和自己作对的人,生不如死的下场多了去了。只是从今日这么多人在场,李白此时这个样子也算是可以了。这萧少白处理的不错,废了武功,不相信以后还能逃出手心去,先关牢里,走的时候带回荥阳,或是直接弄得,也算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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