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孝子,哪里跑(二十三)(1/2)
那户人家听说程选的儿子来了,连忙摆了碗筷请程贵上桌吃饭。
程贵赶了许久的路,正觉腹中空空,拿起筷子就开心的吃了起来。
那家主人又来劝酒。
家里杀了猪,那肉是送到程选摊上卖的,虽然价钱是按照行情来的,但是程家总是他们的大主顾,不好得罪的。
程选说下午还要杀猪,推脱着不肯喝酒。
那主人家就来劝程贵。
程贵脸皮子薄,经不住人劝,拿起杯子喝了点。
程贵本就有些喜欢喝酒的,这农家的酒虽然浑,但别有一番风味。
桌上有下酒菜,劝酒的人又热情又能喝,程贵想着不能给程选丢脸,拿起杯子又喝了两杯。
就这样,程贵和那家男主人你来我往的喝着,程选冷眼瞅着,看着程贵喝得两颊通红,他啪的一下放下了筷子。
程贵还没知觉,只是继续吃着饭菜,时不时搞杯酒下肚。
烂泥扶不上墙。
程选对程贵失望不是一两天了,只是今天程贵的表现,让他彻底死了心。
吃好饭后程选歇了会儿,把自己的刀子擦拭干净在开水里烫过,等到隔壁人家来请的时候,他直接提了杀猪刀过去了。
而程贵……正在这户人家客房里睡得香甜。
那主人看程贵吃的有些醉了,说这时候日头又烈,躺下休息会儿起来做事才有劲。
程贵顺着台阶下,直接去睡觉了。
程选走的时候没叫程贵,他杀好猪就直接回县里了,连那户人家喊他吃杀猪饭都没有应下。
程贵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
等他知道程选已经回去了,这才有些懊恼,知道自己贪酒误了事。
程贵急忙赶回家去找程选,程选却关门不见他。
程贵见不到程选,就来磨吴桃桃,吴桃桃只能去劝程选。
程选看着吴桃桃的面子,只能勉强答应下来。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程选看着吴桃桃道:“贵儿不是杀猪的料,我本想着能耐不够勤奋凑,可是贵儿这样子……”
程选长长叹了口气。
吴桃桃只是赔笑。
程贵被冷了半个月,才有再次学杀猪的机会。
他要夺回爹的欢心,抢回猪肉铺子,所以这回程贵是下了狠心的。
这一次跟着程选学杀猪,他起得比程选早了,天还没亮就在程家门外候着和程选一起出门,又是拎东西又是给程选说好话的。
程选觉得程贵这次的态度勉强看的过去了。
只是程贵这孩子,真的不太适合杀猪。
他连鸡都没杀过,杀猪对他来说难度太大。
就连杀猪佬最强健的体魄他都没有,怎么杀的了猪。
猪是大家伙,程贵在猪面前,就跟瘦猴一样儿。
他还怕猪,根本不敢去碰猪。
花了一个多月的功夫,在程选的帮助下,程贵才克服了心里的恐惧去捉猪,可是猪一嚎叫起来,他刀都拿不稳。
“别心疼这畜生。”程选厉声呵斥道:“它不死,你就得饿死。”
“我不是心疼他。”程贵带着哭腔道:“我……我不敢戳它。”
程贵怕,那大东西挣扎的那么厉害,随时都会挣开他的束缚逃出来的样子。
程贵怕他刀子还没下去,那猪就发了狂。
程选说程贵没有用,他在吴桃桃面前没念叨几回,就一命呜呼了。
程选前世也差不多是这时候死的。
程选死了,程贵变得格外阴沉。
不是因为他没爹了,是因为程选死前请了程氏家族的人过来。
程选来自榕卢乡,很多程姓的人都住在那儿。
程选家那一枝人丁不算兴旺,可是他有旁支,族里也有受人敬重的长老。
他把那些人请来了。
程选的病来得突然,可是他却有一种倒下就再难起来的预感。
于是他让人把程家的人请来,和他们说家里现在住的房子还有一张房契以及猪肉铺以后都归孙子程继。
虽然大家都觉得程选的决定有些奇怪,毕竟儿子没死直接留东西给孙子不太好看,可是程选却坚持这么做。
大家想起程贵之前傻了的传闻,也能理解程选的打算了。
程选将地契还有一些值钱的东西都交到他信任的族人手里,然后又让店里得力的伙计管铺子,每月得到的银钱对半交到吴桃桃和冬喜手中。
吴桃桃和冬喜会去查账,程选也不担心店里的钱被伙计私吞许多。
还有很多事程选想要安排,可是他的时间实在不多,最后只能看着冬喜怀里的孩子,叹着气死去了。
程招看着抱着孩子掩面哭泣的冬喜,是觉得有些古怪的。
虽说亲子不亲孙是很多人家的传统,可是这明显不适用于她父亲。
她父亲看着冬喜和程继的目光,不像看儿媳和孙子,倒像是幼子和遗孀。
程招心里有盘算,只是她赶来的匆忙,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已是不易。
等到程选的丧事办完,程招才问吴桃桃关于冬喜的事。
吴桃桃见程招只是好奇并无不满,道:“你回来你爹也不见得有多高兴,你不难过?”
程招笑了笑,道:“爹病重了,都不太认得我了,毕竟离家这么久了,是我回来晚了。”
吴桃桃没再挑起程招心中的不满,和她解释冬喜和那个孩子的由来。
饶是有些猜测,程招还是很吃惊的。
“想不到父亲……”程招道:“这般老当益壮,也是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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