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五斗米道(1/2)
张牧山这一遁甲而去,天色顷刻之间变得大暗,满天黑影,盖地而来,卷着阵阵阴风,直吹得人头皮发麻。
瞧了这般声势,众人无不心惊。远处,粥灵儿也已转醒,她死里逃生,又赶上这等巨变,忍不住吓得哇哇大叫,扯着白宴手臂,片刻也不敢松开。
突见上空浮出无数光点,如同星宿一般,密密麻麻,往地上坠落下来。尚玉峰睁眼瞧着,忍不住一声惊呼:“走清风了,大伙儿快逃,切莫被这些东西沾上了!”
余人闻言,也知晓其中厉害,这便赶忙动身,飞步往村中逃去。路乘风朝着大树上连连摆手,招呼白宴与粥灵儿速速撤回。白宴倒也不是傻的,拉着早就拉着粥灵儿下了树,二人一路上头也不回,疾步奔走。
先前曾有清风鬼堂在此村中显露,神秘异常。尚玉峰虽不曾见闻此地传言,但他也算得是茅山上清一派的杰出才俊,对这妖邪之物分外敏感。此刻里见了张牧山的手段,一眼就能辨出是清风鬼堂。大夜里阴气最盛,这一堂之鬼,铺天盖地,少说有数万之众,若被这些光斑缠上了,瞬间就会被吸成一具干尸,哪里还敢去一搏
这一行人跌跌撞撞,又跑回村中,就着近处,闯开一户人家,缩身藏了进去。
待入了户,便见陆青云一个拂袖,那门儿窗儿,尽皆齐刷刷闭了过来,严丝合缝,扣得甚牢。尚玉峰更是谨慎,擎起金钱剑,轻轻一晃,剑身已然散开,重新化作一百零八枚铜钱,整整齐齐贴在墙壁上,将门窗的开口处封了个遍。余下那缕红绳,就径直甩在门口,盘成阴阳形状。如此,便在这处宅院内,布下了一道方圆缚灵锁。
陆青云瞧着这等阵仗,已然明白了他心中所想,当下踏定中宫,稳居其内,量天尺倒悬,手一扬,已定在房梁之上,在这道锁上,更添了一层保障。
刘清泉,白宴,粥灵儿三人,年纪阅历,终究浅了不少,瞧着眼前这四位高人,都是一副慌张的模样,心中忍不住嘀咕:这鬼怪之流,平时也见得不少,何以此刻里慌成这样,实在有悖宗师风范。
他们哪里知晓,这半空里数万光斑,尽是阴兵之属。堂内阴兵出,拘魂入灵台。一个阴兵,便能轻易拘人魂魄,更何况这千千万万。任谁也料不到,张牧山竟有如此大手笔,能在鬼堂供养阴兵。
路乘风平素里天不怕地不怕,此刻也露出惊诧之意,喃喃自语道:“五斗米道,五斗米道,他姓张,是了,原来这老怪是这一路的传人,无怪如此了得。”
白宴听的糊涂,忍不住问道:“师父,你饿糊涂啦?啥米啊饭的也不怕人来笑话。”
众人自清晨起,一路战到夜里,都是滴水未进,加之路乘风一只念着“五斗米”的字眼,神情又是那副落魄模样,此刻里说他饿糊涂了,也当真挑不出毛病。
粥灵儿也是好奇,伸手拉着林知奇衣袖,脸上露出难言的期许。她自打死里逃生,又见到林师父在身边,自然心中欢喜,只是此刻里意外迭出,始终也没得机会让她二人叙个礼数。现下又听闻路乘风口中细语,好奇心终究难耐,忍不住轻轻晃动林知奇手臂,想要林师父解惑一番。
林知奇自然知晓她的心思,脸上露出笑意,轻抚着粥灵儿秀发,缓缓说道:“五斗米道,是个教派,与天师府同出一门,是个极为隐蔽的分支而已。”她明面上对应白宴的话头,实则是给粥灵儿普及了一番道门密事。
五斗米道,源起东汉,与如今天师府基本同宗。按照现如今的看法,五斗米道依旧是正一派的别称,只因当时入教者,必须缴纳五斗米,这才得了此名。但实际上,五斗米道早就从正一派分离出来。正统天师府,向来以金光法门为根基,讲究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有些道祖流传下来的奇门之术,也因太过邪魅,被称作邪道妖术,明令禁止修习。虽然门规严格,但偏生就有人对这一领域心驰神往,偷走了古册,从正一派中分离出来,另起一教,以最开始的五斗米为名,成为独立于天师府之外的五斗米道。他们追求最原始的道法,崇尚神鬼之力,行事做派神秘隐蔽,绝少现于江湖,同时奉行自己的一套准则,在其他人眼中,自然透着一股子邪气,为正道之人所不齿。而这招唤阴兵之法,也正是五斗米道中最有名的法术,聚灵幡。
白宴听说了五斗米道是个教派,忍不住又咂咂嘴,继续说道:“教派,和赤莲教是一样的么?”
林知奇续道:“不是,赤莲教是初兴之教,瞧来这个肉甲怪物,倒是五斗米的余孽。”
这几人言语之中,尚玉峰突然开口截下了话头:“噓,切莫做声,阴兵到头顶上啦。”
众人摒了呼吸,侧耳倾听,果然听到房顶传来一阵刺啦啦的声响,隐隐约约,还伴着几声马蹄嘶鸣,踏在瓦片凉薄的上,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将房顶踏破一般。听得这般声响,人人心中大是悸动。
关于阴兵,民间广传阴兵借道,说得神乎其神,玄之又玄,是真是假,众说纷纭。诸如云南惊马槽之类的事件,也有数起。如今这般景象就悬在头顶,如何不令人心生恐惧之感!
房内没有点灯,四下里皆是漆黑一片,离得近了,方才看得清人脸。光线愈暗,越是显得安静,外边那刺耳的声响便愈发明显。不多时,便见一道道绿莹莹的火光,自房顶落到院内。透着窗,清晰的看到一队队身穿衙役服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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