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豆蔻枝头二月初(1/2)
秦墓生最近迷上了赌钱,刚开始小赢了几笔,阔绰了几天,连带着月儿也跟着沾了点光。
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几天,就把过年的压岁钱都输进去了。包括从维熙那里骗来的小金鱼。所以他恬不知耻地拿走了束脩银子。
月儿气急败坏地找他讨要,却被他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月儿又气又急 :“你不给我束脩,我拿什么读书?”
他却厚着脸皮说:“你个小叫花子,你要不要脸?你吃我家的,住我家的,还供你读了五年书,说起来是个丫头,整日里跟少爷似的。你不是每月还有二百个大子吗?自己想办法去。”
月儿咬牙切齿着说:“你就不怕我去告诉夫人,这几年都是我在替你读书?”
“你去说吧!看娘先打死谁?”墓生笑得一脸无赖。“不如,你再配合我一次,咱俩再去一趟医馆,拿几张药方子一撕,不就有银子了吗?”
月儿一口回绝:“不!人都说男盗女娼最令人不齿!我当年快饿死了都没偷过人家的东西!”
秦墓生砸吧两下嘴,“唉吆喂!长能耐了!读几年书就是不一样啊!既然这么有骨气,那你就自己想办法。”说罢,扬长而去。
月儿气的直跺脚,还好她这几年攒了不少体己。她曾经要过几个月的饭,她知道手里有钱心里才踏实,她的九千多个铜板全部塞在枕头里,还有过年夫人赏的压岁钱,算一算交束脩绰绰有余。
却不料秦墓生这个臭不要脸的,十两银子,一会儿就输光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他思前想后,想再去药房里偷一把,可他一去,账房王先生就派俩伙计一前一后死死地盯着他。不行,还得让那丫头跟他去药房走一趟。
主意盘算已定,他大摇大摆地走进月儿的房间,环顾四周,小哑巴不在。房中铺设样样精巧,比他这个大少爷不知强了多少倍。他万分嫉妒地撕扯月儿的云香蚕丝被褥,嘴里发狠:“这是丫头的床吗?我睡的都没有这好!”
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真软和!大手触到绣满木樨花的枕头,“哗啦”一声响,墓生震惊地拿起枕头,往床上一倒,九千多个铜板哗啦啦下了一场铜钱雨,还有几块散碎银子,混合着桂花头油的香味,幽幽闪着亮光。墓生兴奋地搓搓手,一边装一边笑骂:“死丫头,也不嫌硌得慌,赛枕头里不怕落枕。”
在夜色掩映之下,秦墓生背着一枕头铜钱,进了天龙赌局,毫无悬念的又输了个底儿朝天。
于是,第二天早上,柳家的下人们看到这样一幅奇景:大少爷的书童月儿拿着竹竿满院子追着主子打!最终以秦墓生翻墙逃跑而告终。
月儿怀着满腔悲愤来到书院。同窗宋致远看她闷闷不乐,关切的问:“墓生,你怎么了?”
月儿望着宋致远,此人过于迂腐,是个书呆子,但他是个世家子弟,想必很有钱。
“宋致远,你能借我一点银子吗?”
宋致远十分慷慨地掏出了一块乌涂涂的碎的不能再碎的碎银子。
月儿曲起两根指头,将那块黑乎乎不闪银光的银子弹了回去。“你还是留着买糖葫芦吃吧!”
宋致远将银子装回荷包里,十分认真的回答:“我不吃糖葫芦。”
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月儿不用看就知道是钱记钱庄的大少爷钱大年。钱大年比她大两岁,已经开始变嗓子。此人最爱炫富,身上玉佩挂了四五个,还有五颜六色的织锦香囊,行动起来叮当作响,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月儿每每替他担心,上街就不怕贼惦记吗?此人不学无术,和秦墓生有的一比。整日招猫弄狗,将纨绔子弟的习性学了个十成十。
月儿平时并不理他,可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她真的没钱交束脩,昨日舍监已经催过一回了,今日再不交,她真的没脸在这里待了!
她深吸一口气,来到钱大年面前,开门见山地说:“钱大年,我娘给我的束脩银子被我弄丢了,你能借我一点银子吗?”
钱大年一口就答应了,“不过,我昨天的功课没做,夫子今日肯定要罚我。你把你的作业蜀上本少爷的名字。”
就这样,月儿被夫子罚站两个时辰,钱大年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夫子表扬,高兴得几乎跳起来,他财大气粗地表示银子不用还了,只要以后天天帮他做功课就行!
月儿为了防止夫子发现,她甚至换了几种字体,辩文提出不一样的观点,像个神经病似的相互驳证。几个富家子弟,闻风而来,月儿坐地起价,一篇文章一钱银子。为了提高效率,她学会了用左手写字。几日功夫,她攒了好几两。
如何藏银子,是个问题。柳夫人说得对,防火防盗防大少爷。有了上次的教训,她再也不敢掉以轻心。秦墓生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无耻。她将一部分银子放在小陶罐中,搬来桌椅摞起来,放在了房梁上,以防万一,她在罐口竖着放了个老鼠夹子。剩下的一部分被她卷在几年前的旧衣服里,塞在柜子最深处。
第二天放学回来,月儿惊奇的发现罐子不翼而飞,忍无可忍的月儿发誓一定要给秦墓生一点颜色瞧瞧!
欧阳子走进书房,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疑心有了老鼠,走过去一看,月儿这只“大老鼠”正翻箱倒柜的找医书。
“月儿,你找什么呀?”
月儿被吓了一跳,“我找……找治失眠的药方。”
欧阳子关切的问:“你晚上睡不着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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