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一转下(2/2)
了。”“凡京城夜禁,一更三点,钟声已静、五更三点、钟声未动、犯者,笞三十!二更三更四更犯者,笞五十!外郡城镇,各减一等。其公务急速、疾病、生产、死丧、不在禁限。”
“其暮钟未静,晓钟已动,巡夜人等故将行人拘留、诬执犯夜者,抵罪!”
“若犯夜拒捕、及打夺者,杖一百。因而杀人、至重伤以上者,绞!死者,斩!”
被判绞刑、斩刑自然不是巡夜军,而是反抗杀伤巡夜军,或搏斗过程中造成其他人死亡的闯夜禁者。
寻常几千户人口的县城,巡夜军用不了几个人,交通封闭人员流动差的县城,夜里出来做贼的是哪些人也都是邻里都清楚的事情。可张家湾不同,这里流动人口实在是太多,夜禁力度只比两京、中都差一点。
所谓晨钟暮鼓,并不是说早上敲钟晚上敲鼓,而是先后顺序不同。
早上是先敲钟再敲鼓,晚上是先敲鼓再敲钟,故名晨钟暮鼓。
许世平讲述一遍夜禁律例,一挥手:“尔等自去各自管辖区域,若有不明白具体的,可寻邻里老人询问。”
虽然天色已经昏暗,可距离夜禁还有半个时辰,每次敲钟一刻,敲鼓一刻,有两刻的时间提醒城镇百姓回家。只要不是喝醉误事,几乎不会有闯禁的。
查夜禁,闯夜禁,大概跟夜里查酒驾差不多吧。
许世平一声令下,两排队伍顿时就散了,拿到留中轮值的八个人都是一脸的喜色,他们不需要外出巡夜,他们比其他四十二个人有一个晚上的优势,足以背会、理解夜禁相关的三条律例。
夜禁条例就这么简单的三条,粗暴的划分了处理方式。目的自然不是要跟犯禁的人讲道理,讲究什么处罚轻重,目的是不让你们犯禁!
居民的选择就两个,要么乖乖守法在家里不去犯禁,要么犯禁被狠狠惩罚一顿。至于拒捕、持械反抗的,这可是活生生的军功,哪能让他逃了?
说不好,逮住这个人,就能破获许多盗窃罪。
见很多巡夜军凑到许世平那里,周朝秀没心思去,扭头看自己新搭档:“很巧,小弟住在通运桥南西岸的右七巷子,咱巡的是右六巷子就在边上。距离夜禁还有五六刻时间,不若小弟做东先吃喝一顿,祭了自家五脏庙再做公事?”
陈可昌看一眼众人围着的许世平,拘谨提议:“不若先跟正管上司通声气,免得有了棘手事儿不好处理。”
“管咱这些人的是千户,与许旗官套近乎走人情,并无多少意义。”
周朝秀说着挑眉,卖弄说道:“再说了,许旗官秉性严肃,他的人情可不是好讨的。”
陈可昌诧异问:“老弟与许旗官相熟?”
“算不上相熟,只是认识,如今还是第三次见面。”
见周朝秀这样回答,陈可昌松一口气,遗憾说:“你我兄弟运气不好,那些人背诵一夜,明日再用些苦功,保准五个小旗都出在他们身上。”
“这可不见得,张家湾这一片儿的军户多是体面人家,来这里的多多少少都识文断字,夜禁条律不过百字上下,背诵又有何难?”
周朝秀说着将铜哨挂在自己脖子上,木梆子夹在左掖,小木槌在右手打旋儿,语气惬意,打心底里喜欢现在这个差事:“就劳烦陈大哥提掌灯笼,这铜锣可不能轻易敲。”
谁家失火了,才能敲响铜锣;遇贼后,也能敲响铜锣。
而铜哨的作用就更简单,两个人都面临战斗时,就需要铜哨发出战斗暗号。尖锐的哨声,也能召集其他巡夜军,你奔跑追缉贼人的时候,吹哨就成了最节省体力,又最显著的信号。
陈可昌学着其他巡夜军,将铜锣挂在背后,木槌别在腰间,右手提着灯笼左手按在刀柄上,试着走了两步,颇有些尴尬、不适应,摇头自嘲:“不曾想,我陈可昌也成了巡夜军。”
“巡夜军好呀,清闲,没那么多的事情。”
周朝秀喜悦说着:“夜禁时,走在路上你我兄弟就是爷,管他有无官身又有家财多少,见了你我兄弟哪个腿不软?做其他差事儿,管你的,不该管你的都难免对你指手画脚。你看,咱在夜禁时上值,谁能站出来对咱指指点点?”
打心底喜欢这个差事,以至于他发现太阳落山天色昏暗后,自己的视力都有一些提升,就连自己的精神都活跃起来,以至于一呼一吸之间,也能感受到周围有一种力量向自己涌来。
仿佛,自己是一株焉了的树,正置身在绵绵细雨中,一种被滋润的舒畅感从外向内涌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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