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奈何桥上等三年(1/2)
我开开心心地骑了一天车,回到青年旅社,冲凉房里居然没人。我痛痛快快地冲了一个凉,冲凉的时候,我莫名地想着,也许他,那个让我叫他“蝈蝈”的男人,就在某个地方看着我。
冲凉时,如果被人偷窥,应该感到害怕或愤怒吧?可我一想到如果盯着我的人是“蝈蝈”,我不害怕也不愤怒,竟然脸红了。
冲完凉,我换好衣服,又去照镜子。我就是喜欢照镜子,我不看镜子里的自己,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身后,我担心着,又渴望着,我的身后突然出现“蝈蝈”戴着帽子的脸。
什么都没有。
夜色降临,我穿着小背心和牛仔短裤,在阳朔的西街上随处乱走,欢欣鼓舞地跟老外打招呼,把小摊贩的小商品翻得稀哩哗啦,我买了石头的、木头的还有据说是纯银的,各种各样的手链,像手铐一样把自己的两个手腕缠得满满的。我知道“蝈蝈”就在我的身边,虽然我看不见他,但我知道,他就在我的身后,我这一切,都是做给他看的。
我希望他喜欢。
没有观众,戏演起来会是多么的寂寞。
我朦朦胧胧地想着,我要他做我一辈子的观众,为我鼓掌,为我叹息,为我微笑,为我流泪。
后来,我进了一家酒吧,找了一个斜对着门的位置坐了下来,我要了一杯饮料,插了一根吸管,这样我可以直着脑袋喝饮料,不必担心有人趁我低头的时候,悄悄走进门来,然后躲到我身后的某个角落里去。
如果有那样一个人,只能是“蝈蝈”。
我目不转晴地盯着门,等待着“蝈蝈”走进来,可惜我失望了,我一直没有等到他。
我叹了口气,跟自己说:他早就已经注意到了,只要他走进酒吧,就一定会穿过我的视线,所以他在街道对面停了下来……嗯嗯,也许他正斜倚着一棵树,透过酒吧的木格子窗户静静地打量着我。
想象自己被一个人注视,那样的感觉很好。
我慢腾腾地喝完了那杯饮料,“蝈蝈”没有出现,我重新回到街上,我相信自己有一会儿看到了他,他的长檐棒球帽,在街道的转角处,一闪而逝。
我又笑了。
我相信那不是我的幻觉,是真的。
逛累了,我买了两听啤酒,回旅馆。
四个人的房子里就我一个人,我盘腿坐在床上,打开一听啤酒慢慢喝。我没有开电视。我喜欢听街头的喧嚣,淡淡的,像另外一些世界里的人在交谈。不知道什么地方再次传来了熟悉的歌声:
连就连 连就连
我俩结交订百年 我俩结交订百年
哪个九十七岁死 哪个九十七岁死
奈何桥上等三年
连就连 连就连……
我拿出手机,找到白天在骑行道上拍的那张照片,照片上的“蝈蝈”只是一个侧影,帽檐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脸。
那顶帽子出卖了他。
我把照片放大了看,缩小了看,我越来越相信,“蝈蝈”就在我的身边。
戴那种帽子的人很多,但我就是固执地相信,照片上的那个人就是“蝈蝈”。
我慢慢喝了两听啤酒,有些酒意。这时我突发奇想:“蝈蝈”会不会就在我隔壁的房间里呢?我迷迷糊糊地从床上跳下来,穿过楼道去卫生间。朝房间走回来的时候,我装成喝醉的样子,不敲门就直接撞进了隔壁的房间。
我一想到“蝈蝈”大吃一惊的样子,禁不住哈哈大笑。
结果我看到的是一对小情侣,他们就像歌里唱的那样,藤缠树,两个人抱着,叠在一张小床上。他们吃了一惊,我一个劲地说抱歉抱歉,对不起我喝多了,女孩想要发作,男孩怜香惜玉,我赶紧退了出来。
这只讨厌的蝈蝈,他到底在哪里?
后来他告诉我:“我在北京,继续跟你的‘四哥’打交道。”
第二天,我早早醒来,我租了自行车,继续我的漓江游。很快,我就感觉到,他消失了,那种总有人跟在我身后的感觉消失了,“蝈蝈”他不见了。
我不停地回头,不停地在人流中寻找他,我感觉不到他,他真的消失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漓江之行变得索然无味。我买了一张cd,里边有那首叫做《藤缠树》的歌,我一边骑车一边戴着耳机用索尼的“an”听那首歌,听得我想哭。
我不想继续在桂林呆下去了。
我害怕。
那首歌听得我心里发酸,我发现自己其实是多么的孤单。
我想去看海,就去了海口。
我起初仍然打算去ktv坐 台,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夜总会闪闪烁烁的霓虹灯,我就会产生一种“蝈蝈”就我身后盯着我的错觉。
我不能再做“小姐”了!
我做了另外一种“小姐”,售楼小姐,哈哈。
我顺利地应聘到一家房产中间公司,成了一名“置业顾问”。
只做售楼小姐无法维持我在海口的生活,海口好象也没有“豪华”地下室。有时候晚上我会去迪厅替厂家推销啤酒。我长得漂亮,又挺能喝,卖酒的提成不错,可是我每次都喝多,喝多了第二天去“卖楼”,根本就不可能有业绩,所以我也不常去卖酒。
我发现,“卖楼”要有业绩也很简单,只要肯出卖色相,一天卖出去一套房子,挣上千元的提前也许都不成问题。好些个来寻找“房源”的男人,色迷登登的眼神,一个个精 虫上脑的猥琐样。有人暗示我,只要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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