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节:万象无相(1/2)

墨白同九幽之间的联系，从来不曾彻底断绝，只是一直处于自身可控范围内，平日里被隔绝。当现在有了需要，只要放松一些原先的禁锢，就可以直接联系九幽。

而联系的对象，自然是无相天魔。

墨白这边付出的代价，便是他自身要冒一些风险。他将割舍让出那一部分寄宿在他身体里无相天魔的权柄。

这对墨白而言，并无坏处。现如今的他自成繁华落尽大道至简之理，稳固自身根底，成就金丹之后越发精湛，与无相天魔权柄联系虽然紧密但是完全不依赖于无相天魔的力量，只要不是彻底斩断后一点痕迹不留，都不会有根本影响。

割舍部分无相天魔权柄，反而让他更自在。真正需要提防的反而是在此过程中，他可能面临魔道欲擒故纵的更进一步侵蚀。

但反过来讲，墨白同样可能趁此过程，获得更深入窥探无相天魔虚实动静的机会。

至于谁收获更大，谁才是真正占便宜的那个，要等双方真正较量后才能知道。

所以说，虽然是墨白提出的筹码，但他们不仅仅是付出，无相天魔也要冒风险，得失难以预料。

除非无相天魔亲自不顾风险的出手，但因为战意分身和黑龙的的存在，大家彼此都有默契，不乐意便宜其他人，所以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此一来，无相天魔其实难以确保自己这次同墨白的接触得大于失。没有足够利益可图的事情，无相天魔拒绝，墨白其实也有心理准备。

但略微有些出乎预料的是，稍微考虑一下后，无相天魔就同意下来。

这让墨白心中微微凛然。如果不是虚张声势的话，那就说明无相天魔那边的情况，恐怕真的不乐观，所以才会如此着急。

可同时，墨白同魔道的接触，对方或许也有更多的依仗。又或者说，即便无法侵蚀墨白，那么退而求其次，从墨白那里收回部分无相天魔权柄，对这魔头而言，也非常重要。

而今交易打成，舍利子也到了墨白手里，依仗着这二十四颗舍利子他自己变能寻到一部分佛门的踪迹，到时候再想办法去除体内最后一部分的无相权柄便是。

最后，还是要着落在针对墨白无相天魔权柄的争夺拉锯上。

虽然要割舍一部分权柄威能的权柄还于无相天魔，但其中分寸，却要看双方各自能耐了。

如今局面早已不同往年，欧阳言有足够的底气直面墨白的挑战，大不了大家各凭本事便是。

至于斗过一场后，这两人还有几分实力能应对突如其来的危机，那就不好说了，两方都修有无相魔经，虽说欧阳言是绝对完整的，但是墨白自身核心道法是练灵真决，兼修有佛门不动正经，这两个心怀鬼胎的家伙算得上是互相克制，依着对于彼此的感应，打到最后肯定是两败俱伤但是谁都不会真的陨落，一个黑云旗在手，一个有虚空无界剑术，都是来去自如。

墨白气息收敛，身处幽垠之地，他似乎更如鱼得水，仿佛完全融于黑暗中，叫人难以察觉。

无相天魔颔首，探手一指，道道黑色的水流，横亘幽垠之地上空，瞬间化作一片汪洋。海水并不似幽垠一般污秽，虽然同样漆黑如墨，但看上去澄澈清洁，透着光亮，不含点滴杂质。

看着澄澈洁净，不见波澜，澄澈犹如墨玉的水流，却源自九幽最核心的魔海，乃是天下最为污秽之物，更胜过滔滔血河与幽垠秽土。

就连九幽自家的一众魔头，绝大多数也不敢靠近那魔海之渊。

顷刻间，无相天魔的头顶，浮现五光十色的祥云，祥云中心一点黑色绽放，邪恶而又纯粹，犹如墨迹，快速在祥云里扩散开来。

祥云转瞬间被染成一片黑色，但仍然散发毫光。

而墨白定睛细看，在那黑色的祥云，隐约映照出一片深渊的模样。

既叫人压抑，又叫人狂乱的气息弥漫开来，以墨白的修为实力，也感觉心绪躁动。

仿佛九幽最核心最深处的魔海之渊，降临此地，来到他们的面前。

魔海深处，隐隐浮现十二根柱子，散落林立，排布并不规则，高矮粗细也不相同，似乎没有任何规律可言。但其中自然蕴含别样道理意境，玄奥莫测，又同世界天地道理相悖，自成一格，冲突不断。

十二根柱子的顶上，有的空空如也，有的则有人影若隐若现，盘踞其上。其中一根顶端空无一物的立柱上，这时渐渐升腾起一片血雾，血雾里混沌模糊不清，令人难辨究竟。但是那一蓬血雾，竟慢慢漂浮，飞出那黑色的九幽魔海深渊，渗出飞出那朵黑色祥云，由虚化实，靠近墨白。

“道友，请。”无相天魔客气的说道。

墨白面不改色，头顶幽暗显化一片混沌深渊，看上去同九幽魔海之渊又几分相似，又和天地开辟前的鸿蒙混沌酷肖。

那幽暗的混沌深渊向外围扩散，模糊不清的边际同血雾接触，开始有了明显的轮廓。

墨白的身体顿时微微一震。

原本幽暗晦涩的混沌，开始变得越来越具体，到了最后，仿佛煮开的开水一样，翻滚不休，作沸腾状。

另外一边，无相天魔头顶黑色祥云内映照出的九幽魔海里，那血雾源头的柱子上，仍然空无一物。不过，从墨白的角度看去，那跟柱子本身，似乎有了些许变化。

立柱变得比先前更加晦涩，更加昏暗，在漆黑的深渊里，变得更加模糊，更加空洞，更加难以观